“锦衣卫百户王立新、司礼监秉笔孙宪,擅自带人私闯皇陵,亵渎先帝陵寝,罪无可赦——斩立决!”
冰冷的谕旨如淬毒的钢刀,狠狠扎进王立新心口。他猛地抬头,双目赤红,不敢置信地嘶吼:“不可能!圣上怎会杀我?快把圣旨拿来,我要亲眼看看!”
崔小宝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见这泼猴仍不知死活,也不再遮掩,反手将圣旨翻了过来,递到他眼前。
王立新定睛一看,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笑声里满是嘲讽:“崔小宝,你敢伪造圣旨!这上面连半个字都没有,只剩一方玉玺印,也敢拿来斩人?再者,这是弘启年间的玉玺,如今已是嘉靖元年,你是老糊涂了,还是当我们眼瞎?”
一旁的孙宪闻言,瞳孔骤然收缩,脑中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关键,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崔小宝慢条斯理地将圣旨收回袖中,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锦缎,阴恻恻开口:“伪造?咱家可不敢。这是先帝临终前亲赐的空白圣旨,特许咱家‘遇事可自行决断,以玉玺为凭’。你说上面没字?咱家想写什么,它便是什么,何来伪造之说?”
“还能这样?”王立新猛地扭头看向孙宪,眼神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孙宪缓缓点头,脸色愈发难看——他终于明白,今日之事,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崔小宝不再废话,对左右吩咐:“松绑。”待两人桎梏解开,他领着两人进了意殿。待关好房门,又阴沉着脸道:“你们不是要找咱家,还有黄公公吗?他就在下面等着你们。”
两人对视一眼,崔小宝走到书架前,指尖在一排古籍间摸索片刻,猛地按下一块凸起的木雕。
“轰隆——”
沉闷的巨响过后,书架缓缓移开,一道黑漆漆的密道赫然出现在眼前,阴冷的风从下方呼啸而出,带着浓郁的霉味与血腥气。
崔小宝点燃袖中火折子,橘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映得他半边脸狰狞可怖。“随咱家走吧,到了下面,你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王立新与孙宪扶着冰冷潮湿的墙壁,踩着陡峭狭窄的石阶缓缓下行。密道深处伸手不见五指,唯有火折子的微光勉强照亮脚下的路,耳边只有两人沉重的脚步声与呼啸的风声,仿佛置身幽冥。
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终于踏上平坦的地面。王立新刚一抬头,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浑身一僵——下方竟是一处极为空旷的地宫,黑暗如潮水般笼罩四周,唯有远处八百米外,一根孤零零的火把在石壁上燃烧,跳跃的火光将阴影拉得扭曲怪异。
崔小宝走到两人身侧,火光照亮他眼底的戏谑与残忍,他慢悠悠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地宫中回荡,带着刺骨的寒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王立新与孙宪心头一紧,尚未回过神,便听见他一字一顿,如来自地狱的宣判:
“这里,是阿鼻地狱!”
崔小宝冷哼一声,不再看两人,转身便往火把亮起的方向走,衣袍的下摆扫过冰冷的地面,发出细碎的摩擦声。王立新与孙宪惊魂未定,哪里敢落后,连忙快步跟上,脚步声在空旷的地宫中显得格外仓促。
越往深处走,王立新耳畔的异响便愈发清晰——起初只是模糊的絮语,像风吹过缝隙的呜咽,渐渐竟混杂着凄厉的嘶吼,又掺着几分婴孩般细碎的咿呀,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她止不住频频侧目望向两侧的黑暗,那片浓黑仿佛活物,每一次转头,都觉得有什么东西正隔着黑暗窥视,那低语声也随之逼近,像是被铁链锁住的野兽,在暗处磨牙吮血,随时要扑出来将人撕碎。
孙宪的脸色早已惨白如纸,指尖控制不住地发颤。他久在深宫,见惯了阴私诡谲,却从未见过这般渗人的景象,心底的寒意几乎要冻僵四肢。两人下意识地往彼此身边靠了靠,胳膊紧紧贴在一起,无需言语,眼神交汇间尽是慌乱与依赖,借着对方身上微弱的温度勉强给自己壮胆。
崔小宝回头瞥了一眼,冷哼一声后,脚步未停,继续领着两人往那根孤立的火把走去。
终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