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董平与厉允铭。两人神色冷峻,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既没有劝阻,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两位大人,”索元礼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两人拱手道,“郅都一时糊涂犯下大错,确实该打!但他终究是内子唯一的弟弟,也是郅家独苗,还望两位大人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能网开一面,在圣上面前多美言几句。”他话锋一转,语气沉了下来,“此事我已然知晓,定会给圣上一个交代。高彪如今何在?伤势如何?我这就命人将他好生医治,再亲自送回达奚大人身边赔罪。”
董平目光扫过瘫在地上的郅都,又转向身侧的厉允铭。
厉允铭面色冷峻如冰,眼帘微垂,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圣上只命我二人彻查此事缘由,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我们只需将实情一一禀报,剩下的定罪发落,全凭圣上决断便是。”他顿了顿,目光掠过索元礼煞白的脸,“索大人既是涉案之人的亲属,也需一同入宫,向圣上禀明情况。”
“是是是!”索元礼连忙应声,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先前的怒火早已被恐慌取代。他深知此事绝非“请罪”二字便能了结,郅都故意拖延,滥用私刑,自己作为上司,即便毫无牵涉,也难逃失察之罪。他躬身对着董平、厉允铭连连作揖,“二位大人说的是!我这就随二位一同入宫,请圣上发落,哪怕是削职为民,我也毫无怨言!”
厉允铭颔首,对身后的护卫吩咐道:“将郅都打入天牢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探视。”
“是!”护卫们轰然应诺,拖着早已没了力气哭喊的郅都,踉踉跄跄地退出了囚室,铁链在石板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渐渐消失在诏狱深处。
索元礼整了整凌乱的官服,抹去额上的冷汗,强压下心中的忐忑,跟在董平与厉允铭身后,一步步走出了这阴森潮湿的诏狱。此刻已是深夜,宫城之上的角楼被月色浸得发白,宫道两旁的宫灯摇曳,光影斑驳,映得三人的身影忽长忽短。索元礼走在最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心中翻江倒海——他既盼着能在圣上面前辩白清楚,又怕郅都的罪行牵连过深,连自己也万劫不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