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都是他的骨骼,每一棵树都是他的毛发,掌管着山林的丰饶;水有水神,每一条溪流都是她的脉络,每一滴露珠都是她的眼泪,主宰着河流的涨落;就连路边的小草、天上的飞鸟,都有自己的“灵”,在自然的循环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这种认知不是凭空而来,而是华胥在教导族人时反复强调的:“我们吃的谷,穿的麻,用的木,都来自自然。它们不是死物,是我们的朋友,要懂得珍惜。”
这种理念渗透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渔猎时,族人从不赶尽杀绝。猎人看到鹿群,只会射杀成年的雄鹿,留下母鹿和幼崽;捕鱼时用的网眼很大,只捞成年的鱼,让小鱼能从网眼溜走。有个年轻猎人曾贪心打死了一只带着幼崽的母熊,华胥没有责骂他,只是带着他去看那几只嗷嗷待哺的小熊,说:“你今天多拿了一份肉,明天可能就有一家人要挨饿。自然给我们的,够吃就好,多了会撑着。”从此,那个猎人再也没犯过同样的错。
采摘果实也有规矩。族人们会用骨刀小心地从枝条上割下果实,从不折断树枝;遇到结果少的植物,会留下大半,只摘一小部分;采摘完毕,还会给植物浇点水、培点土,嘴里念叨着:“今年谢你,明年多结些。”华胥说:“植物不会说话,但它们听得懂心意。你对它好,它就会回报你。”
甚至连开垦土地,都带着敬畏。华胥规定,开垦前必须先观察地形,避开那些长着古树的地方——“古树活了几百年,见证了多少风雨,是天地的老伙计,我们不能动”;遇到有鸟巢的树木,要等雏鸟飞离后再砍伐;翻土时若挖出蛇、蛙等小动物,要小心地把它们移到别处,不能伤害。有一次,一个部落为了扩大耕地,想砍掉一片有几十棵古树的林子,华胥得知后,带着族人在古树下静坐了三天,说:“我们要的是活下去,不是毁掉别人的家来活。”最终,那个部落放弃了砍树的念头,转而在更远的地方开垦了新的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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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仪式是这种精神信仰的集中体现,庄重而虔诚,像一条纽带,将族人的心灵与天地连接在一起。
每年春分,万物刚抽出嫩芽,族人会聚集在雷泽湖边举行“祈丰礼”。华胥穿着绣着谷物图案的祭服,手里捧着一束刚抽穗的青苗,站在湖边的祭台上,吟唱古老的歌谣:“雷泽之水,滋养我田;苍天之日,照耀我禾。愿风不狂,雨不暴,岁岁有收,人人安康……”歌声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随着湖面的波纹扩散开去。族人们则排着整齐的队伍,献上自家最好的种子、最肥的兽肉,然后跳起“耕作舞”——模仿翻土、播种、收割的动作,古朴而有力,仿佛在向天地展示他们的勤劳,祈求自然的馈赠。
到了秋收后的秋分,则举行“感恩礼”。这一次,祭台上摆满了收获的谷物、果实、兽肉,族人们穿着最漂亮的衣裳,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华胥会先舀一碗新米煮成的粥,敬给天地,再分给在场的每个孩子,说:“要记住这味道,是土地和汗水的味道。”然后,大家围着篝火跳起“鸟兽舞”,有人模仿鹿的奔跑,有人模仿鸟的飞翔,有人模仿鱼的游动,舞姿虽简单,却充满了对自然生灵的敬意。巫祝则会讲述华胥带领大家抗旱、寻水、耕种的故事,让孩子们知道,今天的好日子来之不易。
除了季节性的大祭,还有许多日常的小仪式:孩子出生时,要在图腾柱前挂一块红布,祈求天地保佑;有人生病时,会去溪边取一碗水,对着太阳祷告后喝下,相信水能带走病痛;出门远行前,会摸一摸门前的老树,希望得到庇护。这些仪式没有复杂的规矩,却让族人的生活有了温度,有了寄托。
华胥还创造了记录与传承的智慧。她发明了“结绳记事”:用一根粗麻绳做主线,在上面系不同的绳结——大结代表重要的大事,比如旱灾、丰收;小结代表日常的小事,比如交换物品、拜访邻族;红色的绳结象征喜庆,如新生儿降生、新屋建成;黑色的绳结则代表灾祸,如疾病、暴雨。负责记事的“史官”会定期整理这些绳结,在议事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