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们听得认真,有人赶紧找了块木牌,让识文断字的老先生把规矩刻上去,立在桃树旁。
第一个用酒祭祀的是燧人氏部落。他们选在月圆之夜,在祭坛前摆了三张石桌,每张桌上都放着三个陶碗,碗里倒满了新酿的酒,酒液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燧人氏首领穿着最隆重的兽皮袍,手里捧着一个最大的陶碗,对着天地深深一拜,声音洪亮:谢天地赐五谷,谢日月照万物,愿来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康!说完,将碗里的酒缓缓洒在地上。
奇怪的是,那酒渗入土地后,周围的草木仿佛抖了抖,叶子更绿了些,连吹过祭坛的风,都带着股温柔的气息,不像往常那样刮得人脸疼。围观的人都说:这酒通灵性呢,天地都接了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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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村里的陈爷爷过六十大寿。陈爷爷是村里最年长的,种了一辈子地,教过不少人耕地的窍门。寿辰那天,他的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还有十几个孙辈,都捧着陶碗来祝寿。大孙子先上前,双手捧着碗,恭恭敬敬地说:爷爷,孙儿祝您身子骨硬朗,能再教我们种十年地!说完,自己先喝了一口,再把碗递到爷爷嘴边。
陈爷爷抿了一口,酒液滑入喉咙,暖意从胃里漫上来,平日里总发紧的胸口,竟觉得敞亮了。他笑着拍拍大孙子的手:好,好,爷爷还能再教你们十年!二女儿是个巧手的,酿了些果酒,度数低,带着果香,她给陈爷爷倒了小半碗:爹,您慢点喝,这酒不烈,喝了睡得香。
陈爷爷喝着酒,看着满堂的儿孙,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像被熨斗熨过似的。他笑着说:这酒好,喝了浑身暖,像回到了年轻时候,能扛着锄头走十里地!那天,陈爷爷喝得微醺,话也多了,给孩子们讲他年轻时狩猎的故事,讲当年怎么跟陈奶奶在田埂上定亲,听得孩子们眼睛发亮。
亲友相聚时,酒更是少不了。有回邻村的人送来新打的麦子,村里就摆了长桌宴,男人们围坐在一起,用粗陶碗盛着酒,你一碗我一碗地喝,说着今年的收成:我家的谷子比去年多收了两担!我家的豆子磨成粉,能吃到明年开春!喝到兴头上,有人拍着桌子唱起来,唱的是祖辈传下来的歌谣,调子虽简单,却透着股欢喜。
女人们也凑在一块儿,面前摆着的是掺了蜂蜜的甜酒,度数不高,喝起来像甜水。张婶跟邻村的王嫂说:你教我的腌菜法子真好用,我家那口子顿顿都要多吃一碗饭。王嫂笑着抿了口酒:你也别光谢我,明年开春,我还得去你家学纳鞋底呢。酒液沾在唇边,脸颊泛起红晕,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娇憨。
孩子们最开心,大人们给他们的酒里兑了好多水,又加了蜂蜜,喝起来甜甜的,带着点微醺的晕。他们拿着小木碗,学着大人的样子碰碗,的一声,然后咯咯笑着跑开,有的去追蝴蝶,有的围着桌子转圈,笑声像撒了把珠子,滚得满地都是。
从此每逢节庆,陶瓮开启的声响,便成了人间最热闹的序曲。开瓮时,酒香能飘出三里地,引得邻村的人都来串门,带着自家的吃食——东家的腌肉、西家的果干、南家的新米糕,凑在一起摆成长桌宴。酒过三巡,平日里拘谨的人也放开了,能说会道的讲起笑话,不爱说话的也会笑着听,连最生分的两家人,喝着喝着,也会拍着肩膀说:明年开春,一起去修水渠啊!
有回村里的两户人家因为地界的事闹了别扭,见了面都不说话。秋收后的宴会上,村长老特意把两家人拉到一起,倒了两碗酒: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啥过不去的?这酒是女娲娘娘赐的,喝了这碗,就把不快都咽下去。两家人看着碗里的酒,又看了看周围劝和的乡亲,最终都端起碗,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酒入喉时,那点别扭像被暖流冲散了,其中一户的男主人挠挠头:其实我早想通了,地界划错了再改回来就是,犯不着伤了和气。另一户也笑了:是我太较真了,明天我就去把篱笆挪回来。
酒成了礼仪的使者,敬天地时,它是敬畏,让人心存感恩;敬长辈时,它是孝心,让亲情更暖;待亲友时,它是热忱,让疏远变亲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