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瞬间吞噬了妇人的身影,只留下一声戛然而止的哭喊,像被剪刀剪断的丝线。那石缝里的幼童还在哭,哭声尖锐地刺破天际,却很快被更多的惨叫淹没——结界破碎的地方,更多的天魔涌了进去,老弱的哭嚎、青年的怒喝、孩童的惊叫,交织成一曲绝望的哀歌。
“看到了吗?”魔主的狂笑声在裂隙中回荡,震得混沌气流都在颤抖,“这就是你要守护的生灵。他们脆弱得像风中的蒲公英,捏碎他们,比掐断一根草还容易。”
他的黑袍猛地展开,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手,五指如黑山般压向昆仑余脉的方向。那巨手上缠绕着亿万怨念凝成的锁链,锁链划过虚空时,发出无数冤魂的泣诉,所过之处,连星辰的光芒都被吸噬殆尽。
“交出这些生民,我便留你一缕残魂,让你在虚无中看我如何炼化洪荒,如何将这天地间的一切都化作我的养料。”魔主的声音带着蛊惑,“你本是星辰之主,何必为这些蝼蚁燃烧本源?他们的命,哪有你的永恒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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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帝俊的怒吼响彻云霄,十轮太阳真火同时发出龙吟般的啸鸣,金色的火焰如潮水般涌向四肢百骸。他猛地冲向魔主,恒星真火在指尖凝聚成一柄长矛,矛身流淌着熔金裂石的光纹,矛尖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烧出扭曲的涟漪,混沌浊气在高温下滋滋作响,化作刺鼻的白烟。
“你懂什么?”帝俊的金瞳中燃烧着怒火,更燃烧着一种魔主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你只看到他们的脆弱,却看不到他们的强韧!这人间的哭声,比九天神雷更烈,能震碎最坚硬的顽石;他们的挣扎,比星辰运转更重,能在废墟上重建家园!”
长矛带着焚天灭地的气势刺入黑袍的刹那,无数凄厉的面孔突然从黑袍中浮现——那是被魔主吞噬的生灵残魂,有妖族的利爪,有巫族的獠牙,甚至还有人族的枯骨。它们发出怨毒的尖啸,伸出无数只利爪,疯了似的撕扯帝俊的战甲。
“嗤啦——”
帝俊左臂的战甲被瞬间撕碎,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臂膀上,暗紫色的黑气顺着伤口疯狂涌入,像有无数条小蛇在啃噬他的仙骨。他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却没有丝毫停顿,握着长矛的手反而更紧了,将矛尖又刺入三寸。
“哈哈哈!自不量力!”魔主狂笑,黑袍剧烈翻涌,更多的残魂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帝俊团团围住,“这些都是你的前车之鉴!看看他们——曾经的妖族战神,死了不过是我袍上的一缕怨灵;当年的巫族祖巫,如今不过是我掌心的一撮飞灰!”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神魂的力量:“还有你亲手庇护的人族!你以为他们会感恩戴德?等他们羽翼丰满,照样会拿起石斧砍向你的子民!他们和我一样,骨子里都藏着吞噬一切的欲望!终有一天,他们会和这些残魂一样,化作我的养料!”
黑气已经蔓延到帝俊的肩胛,所过之处,仙骨寸寸发黑,连太阳真火都难以逼退。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几乎要撕裂他的神魂,可帝俊的眼神却愈发清明。他看着魔主黑袍下那颗隐约跳动的核心——那是一团由纯粹怨念凝成的暗紫色光团,每一次跳动,都散发出足以污染天地的恶意。
就在这时,他忽然明白了。
这魔物看似强大,实则恐惧得很。它吞噬生灵,收集怨念,不过是想用绝望掩盖自己的怯懦。它最恐惧的,从来不是能焚尽万物的太阳真火,也不是坚不可摧的仙体战甲,而是那些它永远无法理解、无法吞噬的东西——是那个妇人将孩子塞进石缝时的决绝,是幼童在黑暗中未曾断绝的哭声,是生灵在绝境中对生的渴望,对彼此的守护。
这些东西,比太阳更烈,比星辰更重,足以照亮最浓稠的黑暗,足以撑住即将崩塌的天地。
帝俊猛地抬起头,金瞳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些撕扯的残魂,将太阳真火催发到极致。
“魔主,你错了。”他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