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大,显得格外刺眼。就在那块苍白的、带着细微毛孔的皮肤上,靠近边缘的位置——
有一个图案。
一个蓝色的图案。
因为冰冻和浸泡,图案有些模糊、晕染,但依然能辨认出大致的轮廓。
那是一只蝴蝶。
一只振翅欲飞的、蓝色的蝴蝶。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变成一片空白。血液好像一下子从头顶褪到了脚底,四肢冰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
这个图案……我认识!
太熟悉了!
去年夏天,就在我小姨张玉兰失踪前一个星期,她穿着新买的那件天蓝色泳衣,还特意在我面前转了个圈,问我好看不。
那件泳衣的左边肩带上,就绣着这样一只一模一样的、蓝色的蝴蝶纹身贴一样的图案!她还笑嘻嘻地说,这是幸运蝴蝶。
小姨……失踪已经一年了。家里报了案,警察也来找过,镇上传什么的都有,有人说她跟外地人跑了,有人说她失足掉进了哪条河里,最终都不了了之。
现在,这只蓝色的蝴蝶,出现在这个水底箱子里,一块被切割下来的人体皮肤上!
“啊——!!!!!”
小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打破了死寂。她指着箱子,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然后转身疯了一样往树林外跑去。
毛头和军军也看清了那个图案,他们的脸在暮色中变得惨无人色,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
“是……是……玉兰……小姨……”毛头牙齿打着颤,语无伦次。
我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我“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吐出来的却只有酸水。
巨大的恐惧和恶心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那个总是笑眯眯给我买糖吃、带我来水库边玩的小姨,她的身体……竟然以这种方式,被封存在这个冰冷的箱子里,沉在我们嬉戏玩闹的水底长达一年。
“跑!快跑啊!”军军嘶哑地喊了一声,拉起几乎瘫软的毛头,也跟着小丽逃跑的方向踉跄而去。
此刻的我双脚已经僵硬住了,死死地盯着那只蓝色的蝴蝶,盯着箱子里那些整齐得令人发指的肉块,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记忆是破碎的,只记得一路的跌跌撞撞,记得父母看到我失魂落魄、满身污秽样子时的惊骇,记得我语无伦次地哭喊着“箱子……小姨……蝴蝶……”,然后便是一场持续的高烧和噩梦。
后来,大人们报了警。警察去了水库,拉起了警戒线。
箱子被带走了。
镇上传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据说案情极其重大且残忍,来了很多上面的警察。
再后来,有消息说,根据箱子和铁链的线索,抓到了一个人——是镇上一个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单身汉,在屠宰场帮过工。动机据说是因为求爱不成,心生歹念。细节被严格保密了,大人们也讳莫如深。
案子似乎结了。
但有些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我们四个,再也没有去过青龙水库。甚至看到稍微深一点的水塘,都会产生生理性的恐惧。那个夏天之后,我们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也疏远了。
聚在一起时,谁也不再提起那天下午的事情,但彼此眼神交汇时,都能看到对方眼底深处那无法磨灭的惊恐和阴影。
小丽因为那件事吓得常常在夜里惊醒。军军一家不久后搬离了小镇,毛头似乎受影响最小。
而我,直到现在,每当看到蝴蝶,尤其是蓝色的蝴蝶,无论是真实的,还是图片上的,胃里都会条件反射地一阵抽搐。
那个黑色的行李箱,那只皮肤上的蓝色蝴蝶,那股混合着水腥与腐败的恶臭,已经成为我记忆深处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在无数个夜晚,悄然潜入梦境,将我拖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