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瓯江底。
打捞工作持续了数日,一具具被江水泡得肿胀变形的遗体被打捞上来,摆放在江边,家属的哭声震天动地,整个温州城都笼罩在一片悲恸和压抑之中。
林彩在医院接受了身体检查和心理干预。她身体除了脚踝处几道深可见骨的乌黑指印和轻微溺水症状外,并无大碍。但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她反复对前来调查的人和心理医生说着同一件事:
“水底下有东西抓我的脚很多手,他们要拉我下去。”
没人相信。
所有人都认为那是她在极度恐惧和缺氧下产生的幻觉,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官方的事故调查报告最终认定是司机老张突发疾病导致车辆失控。
但学校里的流言却悄悄滋生起来。有人说,瓯江那段水域早年淹死过不少人,水鬼要找替身。
有人说,看到打捞上来的尸体,脚踝上都有乌青的手印,更有人说,司机老张在开车前,就曾恍惚地说过自己“看到江里有人在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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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流言像江南的梅雨,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每个人的心里。
林彩出院后,没有再回学校。那间熟悉的教室,空了近一半的座位,她无法面对。
她的家人也迅速为她办理了转学手续,搬离了原来的住处,试图让她远离这片伤心之地。
按照本地习俗,头七是亡魂回家的日子。
惨剧发生后的第七天傍晚,天色阴沉,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更添几分凄惶。学校里早已空无一人,原本充满活力的校园,如今死气沉沉。
尤其是那栋初三教学楼,三年级二班所在的楼层,更是无人敢靠近。
老保安赵伯负责晚上的巡夜。他在这所学校干了十几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这场灾难,他也倍感心痛。
夜里十一点多,雨还没停。赵伯打着手电,例行公事地在那栋教学楼附近巡逻。走到楼下时,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三年级二班教室的窗户。
这一看,让他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三楼,三年级二班教室的窗户,竟然透出了明亮的灯光!
不可能!赵伯清楚地记得,放学后是他亲自巡查并锁好每一间教室门的,而且那个班级出事后就再没使用过,电路也都检查过,怎么会亮灯?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赵伯年纪大,听过不少老辈人讲的奇闻异事。他握紧了手电筒,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上楼去看个究竟。万一是有学生偷偷溜进去呢?
楼道里很安静,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窗外淅沥的雨声。越靠近三楼,空气似乎越潮湿阴冷,还隐隐带着一股江水的腥气。
走到三年级二班教室后门,那扇门虚掩着,明亮的灯光从门缝里泻出来。
赵伯的心跳得像擂鼓。他屏住呼吸,颤抖着,凑近门缝,朝里面望去。
只一眼,他就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原地,瞳孔因极度恐惧而骤然收缩。
教室里,坐满了人。
穿着湿透了的、颜色暗淡的校服的学生们,整整齐齐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头发紧贴在头皮和脸颊上,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水,在他们脚下汇聚成一片片不规则的水洼。
他们的脸孔是那种长期浸泡后的浮肿和惨白,毫无生气,眼神空洞地望着讲台。
讲台上,站着同样浑身湿透的陈树平老师。
他身上的衬衫和裤子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消瘦的轮廓,水珠从他的发梢、指尖不断滴落,落在讲台的木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
他手里拿着一本被水泡得肿胀发皱的教案,正一板一眼地讲着课,嘴唇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教室,除了那“滴答”不止的水滴声,死寂一片。
没有翻书声,没有咳嗽声,没有回答问题的声音。
所有的“学生”都保持着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