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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会错,就是那棵树。
树根处那块半埋着的、带着青苔的石头,树身上那道明显的、像是被斧头砍过的旧伤疤。
“我们是不是绕回来了?”孙秀兰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抓住赵慧的胳膊。
赵慧脸色苍白,嘴唇抿成一条线,盯着那棵树,眼神里充满了惊惧。
“不可能!”李建军猛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几步冲到那棵歪脖子槐树下,围着它转了一圈,又抬头看向树冠,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树干那道疤上。
他伸出手,触摸那道疤痕,粗糙、真实的木质触感传来。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踉跄着退后两步,环顾四周。
黑暗浓稠,除了车灯照亮的一小片区域,四面八方都是深不见底的幽暗,风穿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
他回到车上,重重地关上车门,带进一股冰冷的寒气。“难道见鬼了?”他喃喃道,先前的强硬消失无踪,脸上只剩下面对无法理解事物时的茫然与恐惧。
“怎么办?”周远山看着他,又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排两个瑟瑟发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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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开!”李建军咬着牙,“我就不信这个邪!这次我们慢点开,记路!”
周远山深吸一口气,再次发动汽车,这一次,车速慢了很多。
他紧盯着前方,李建军则努力辨认着路边任何可能作为标记的石头、树丛或是地形起伏。
那咿咿呀呀的《思凡》,又毫无征兆地从收音机里响了起来。
“……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见几个子弟游戏在山门下……”
这一次,没人去关它。
那声音像是钻进了每个人的骨头缝里。
时间在极度的焦虑和恐惧中变得粘稠而缓慢,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
周远山紧握方向盘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手臂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紧绷的姿势而开始酸麻。
他死死盯着前方被车灯切割开的黑暗,眼睛又干又涩。
李建军也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窗外,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计数,又像是在祈祷。
孙秀兰把脸埋在赵慧的肩膀上,身体微微发抖,赵慧则挺直了背脊,一只手无意识地、反复地抠着身下座垫的绒布,指甲划过布料,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半小时,也许更久。
周远山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和眩晕袭来,前方的路又开始变得模糊、熟悉。
然后,不出所料。
那棵歪脖子槐树,再次出现在车灯的光柱里。
周远山一脚狠踩在刹车上,车子发出刺耳的声音,滑行了一小段,终于停住,车头几乎要撞上那扭曲的树干。
他瘫在驾驶座上,大口喘着气,浑身脱力。
“又……又是它。”孙秀兰抬起头,看着窗外那棵鬼魅般的大树,终于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闭嘴!”李建军烦躁地吼道,他的精神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猛地推开车门,再次下车,像个困兽一样在车子周围来回走动,对着漆黑的四周声嘶力竭地吼叫:“有人吗?他妈的有没有人?!这是什么鬼地方!”
回应他的,只有更加凄厉的风声,以及那萦绕不散的《思凡》。
“……他把眼儿,瞧着咱,咱把眼儿,觑着他……”
周远山也下了车,冰冷的山风让他打了个哆嗦,头脑稍微清醒了些。
他走到驾驶座那边,靠在车门上,点燃了一支烟。
辛辣的烟雾吸入肺里,稍微压下了一点那彻骨的寒意。
他抬头看天,浓云遮蔽,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低低地压下来,仿佛要将这小小的汽车连同他们几个人一起吞噬。
“我们是不是碰上鬼打墙了?”孙秀兰带着哭音,从摇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