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秋天，川东的潮湿闷热迟迟不肯退去。南充市下属的某个小镇中学里，弥漫着一种青春期特有的躁动与无聊。
张远山，一个正值叛逆期的高一男生，和他关系最铁的哥们儿李锐，正计划着又一次例行的夜行。
镇上的这所中学管理严格，尤其针对学生使用手机，宿舍的插座到了熄灯时间就统一断电，教室的插座则因为怕丢失财物，也不敢让学生夜间存放。
于是，学校围墙外那家由一对老夫妻经营的小卖部，就成了张远山和同学们偷偷给手机充电的据点。
这天晚自习前，李锐像往常一样，把自己的手机塞到张远山手里，陪着笑脸：“远哥，老规矩，帮充下电。”
张远山接过手机，心里却莫名一动。
平日里他顺手也就帮了，但今天，他看着李锐那张因长期不良习惯而显得有些晦暗消瘦的脸，鬼使神差地说：“锐仔，今晚跟我一起翻出去呗，老待在教室里多没劲。”
李锐有些犹豫，他最近总觉得身体发虚，但架不住张远山的怂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
趁着晚自习结束到寝室熄灯前的那段混乱时间，从学校后墙的破损处翻出去，穿过一片小树林，绕过那个着名的黑水潭，就能到达小卖部。
关于学校后墙外的黑水潭，镇上年纪稍长的人都讳莫如深。
千禧年左右，镇上动荡，流传着一句让人脊背发凉的话：“三天不‘帮人’，不是南充人。”
这“帮人”并非乐于助人，而是指一种血腥的帮派斗殴和清算。
据说，当年就因为一场纠纷，一个男人残忍地杀害了邻家的一对姐弟，并在夜深人静时，用锄头敲碎了孩子的骨头，将他们绑上石头，沉入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水潭。
尸体被打捞上来时，形状凄惨，成了镇上许多人多年的噩梦。
自此以后，关于黑水潭的邪门传闻就没断过，有人说在起雾的夜晚，能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静静地站在水边，一动不动。
不过，这些传闻对于张远山这群半大小子来说，只是茶余饭后刺激神经的谈资。
几乎每一届的学生都曾在夜里翻墙路过那里，从未真正出过什么事，恐惧早已被习以为常所淡化。
夜色渐深，晚自习结束的铃声终于响起。
张远山、李锐，还有另外一个叫王胖的同学，随着人流涌出教学楼，然后悄无声息地溜向学校后墙。
翻越的过程很顺利，三人轻盈地落地。
秋天的夜风已经带了些凉意，尤其是靠近水边的时候。
通往小卖部的土路一侧，就是那口着名的黑水潭。
刚走没几步，李锐就缩了缩脖子，嘟囔道：“今晚怎么这么冷？”
王胖笑话他：“是你自己虚吧！”
张远山也没在意，随口应和着。
但李锐一路上反复念叨了好几次冷，声音也越来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去的时候一切正常，在小卖部充了会儿电，买了零食，三人便准备返回。
时间紧迫，寝室熄灯的哨声随时会响起。
回程再次路过黑水潭。
这一次，李锐明显落在了后面，脚步越来越慢，仿佛腿上灌了铅。
张远山走在最前，心里着急，怕被巡夜的老师抓到，他回头想催促李锐快点。
“锐仔，你磨蹭什……”
话音戛然而止。
借着远处村镇传来的微弱天光，张远山清晰地看到，李锐的两边肩膀上，各自多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似乎是两个脑袋的轮廓！
能勉强分辨出是一大一小，一个像男孩，一个像女孩。
但诡异的是，只能看到头颅，看不到脖子以下的身体部分，就好像两颗头凭空生长，或者说是被强行按在了李锐的肩膀上。
它们的面容模糊不清，融在阴影里，却散发出一种彻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