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有些远,看不清具体样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色的轮廓。
但顾炀的视线刚一触及那个人影,就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也正牢牢地锁定着他。
一种被注视的、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攫住了他。
紧接着,更让他血液冻结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人影,抬起了手臂,对着他,轻轻地挥了挥手。
动作缓慢,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然后,在顾炀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个人影向前一步,纵身跃下,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顾炀的大脑一片空白,足足愣了好几秒。
他猛地回过神,想尖叫,想呼喊室友,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跌跌撞撞地冲回寝室内部,对着黑暗压低声音喊道:“有人!对面!对面楼顶有人跳下去了!”
黑暗中,室友们的鼾声依旧均匀,无人回应。
赵鹏甚至含糊地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模糊的梦话。
他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巨大的困惑和恐惧淹没了他。
他失魂落魄地爬回床上,重新躺下,枕头下的打火机硌得他后脑勺生疼,但他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直到天色微亮,才在极度的精神疲惫中再次昏睡过去。
不知又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床下有动静。
他住的是上床下桌的格局。
此时,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人正坐在他床下的椅子上,而且在弹吉他。
嘎吱——是椅子承受重量的声音。
叮咚——是手指拨动琴弦的、生涩而不成调的声音。
声音如此真实,甚至能感觉到木板传递来的细微震动。
“谁啊!大半夜的,弹个锤子啊!”他含糊地抱怨了一句,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睡意。
那弹拨声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响了起来,依旧不成曲调,透着一股执拗的怪异。
顾炀太累了,意识沉浮在清醒与梦境之间,这声音似乎成了他混乱梦境的一部分,他再次陷入昏睡。
等他彻底醒来时,刺眼的阳光已经从窗户照射进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他坐起身,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昨晚混乱恐怖的记忆碎片般涌上心头。
他爬下床,看着正在看书的赵鹏和刚打完一局游戏的孙杰,皱眉问道:“你们俩,谁啊?大清早的,还是半夜,坐我床底下弹吉他?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赵鹏和孙杰同时抬起头,一脸莫名其妙。
“弹吉他?”赵鹏推了推眼镜,“炀子,你睡迷糊了吧?我们寝室谁有那玩意儿?”
孙杰也附和:“就是,你昨晚回来倒头就睡,跟昏过去似的。早上七点多我们叫你起床上早八,推你都推不醒,你还说梦话来着。”
顾炀的心猛地一沉。
早上叫不醒?说梦话?那自己听到吉他声,出声抱怨,是在梦里?
可那感觉还有,寝室确实没有人有吉他。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他。
他没再争辩,默默洗漱,换了衣服,准备下楼买午饭。
走出宿舍楼,路过旁边的研究生宿舍时,他看到宿舍楼下靠近墙角的地方,围了一小圈人,指指点点,地上似乎还有未完全清理干净的痕迹,像是用什么东西冲洗过,但边缘仍残留着一些暗沉的颜色。
顾炀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他买了饭回来,故作随意地问赵鹏:“研究生宿舍楼下围那么多人干嘛呢?出什么事了?”
赵鹏抬起头,表情有些凝重:“你不知道?有个音乐专业的研究生,好像是叫郑宇的,昨天凌晨从他们宿舍楼顶跳下来了。”
顾炀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他强作镇定地问:“人……没了?”
“那倒没有,听说万幸,被楼下的树缓冲了一下,腿摔断了,脊椎好像也受了伤,但命保住了。”赵鹏顿了顿,补充道,“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