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缓缓停靠在燕城站,人声嘈杂。
纪芍一手抱着昏昏欲睡的画画,一手紧牵着年年的手,随着人流走下火车。
她转身,对顾老爷子郑重道谢,“顾老先生,这一路多谢您的照顾,我们就此别过。”
顾老爷子却摆了摆手,语气不容拒绝,“让泽期送你们去部队,这地方你们人生地不熟,带着两个孩子不方便。”
说罢他看向孙子,眼神带着明确的指令。
顾泽期闻言眉头下意识地蹙起,目光落在纪芍身上。
她身形单薄,脸色因连日的奔波显得有些苍白,一手牵着一个沉默戒备的儿子,怀里还抱着明显病弱的女儿,站在偌大车站的人流中,确实显得孤立无援。
他心头那点不情愿终究被一丝怜悯压了下去,“走吧,我送你们。”
到了部队门口,通报后,一名年轻的干事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本子,眼皮耷拉着,没怎么看人,手指随意地翻着记录页。
“找谁?”
“同志,我们找秦朝旭。”
纪芍声音平静。
一听到是来找秦朝旭的,那干事头也不抬,语气公式化,“秦朝旭同志出任务了,归期未定。”
他合上本子,这才抬眼扫过眼前几人补充道,“你们家属先回去吧。”
面对如此敷衍的态度,顾泽期眉头瞬间拧紧,上前一步本想理论,但却是被纪芍的话轻声打断。
“顾同志。”
顾泽期低头对上她的目光,那里面没有他预想中的失望或愤怒,只有一片沉静的了然,仿佛这个结果早已在她预料之中。
这让他心中掠过一丝讶异。
“多谢同志。”
纪芍对干事点了点头,拉着顾泽期走到一边。
“顾同志,就送到这里吧,今天已经非常麻烦你了。”
纪芍对着他客气地笑,而画画在她怀里,似乎感受到要分别,眨着大眼睛看向顾泽期,小嘴努力地张合,不太流畅地说,“谢谢,素…叔……”
奶声奶气的话语让顾泽期神色微动,他看着小女孩清澈却略显迟钝的眼睛,心头微软。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比如“有事可以找我”,或者“你们接下来怎么办”,但看着纪芍那副平静疏离,显然不愿再多麻烦他的姿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声音缓和了些,“……那你们自己保重。”
看着顾泽期转身离去的背影,纪芍收回目光,轻轻掂了掂怀里的画画,又握紧了年年的手。
“我们现在去哪?”
年年仰头问,小脸上带着警惕和不安。
而纪芍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远处街道隐约可见的招待所招牌上。
“我们先住下。”
她声音平稳,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找个招待所安顿好,然后妈妈就在这附近找个房子租下来。”
得尽快让画画安稳下来,把手术提上日程。
她顿了顿,视线投向那戒备森严的部队大门,眸色转冷,“顺便我们也等你们的爸爸回来。”
不管秦朝旭出任务到底多久才回来,这一次,她都必须把这婚离了。
……
葫芦村,纪家小院。
纪衍承正拿着扫帚清扫院里的落叶。
自从上次纪芍神情凝重地提醒他后,他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回村住一段时间。
这个侄女虽然过去行事糊涂,但她对老爷子的关切不似作伪,这样的事情,他宁可信其有,也不会去拿老爷子的安危去赌。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纪衍承抬头,只见两个身姿挺拔,气度不凡的男人走了进来。
为首那人穿着一身挺括的旧军装,未佩衔,却自带一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眉眼深邃冷峻,目光扫过小院时,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一切。
他身侧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