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想起秦珂曾经在乡下那些年受的苦,听说那家人格外的重男轻女,对她并不好,他不想再提起那些可能让她伤心的人和事。
于是顾泽期就只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刚认识的一个朋友,人还不错。”
说完这话后他便自然地岔开了话题,与秦珂一同往家走去。
回到顾家,顾泽期径直去了书房找顾老爷子。
他推开书房门,见老爷子正在练字,便凑了过去,“爷爷,跟您商量个事。”
“什么事?”
“就是上次救了您的那个纪芍,纪同志,今天我在路上碰到她了,她想参加部队的军医考核,您看……能不能以咱们家的名义,给她出一封推荐信?这也算是还她一份人情。”
顾老爷子笔下微微一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知恩图报,应该的,那姑娘看着是个踏实可靠的。”
顾泽期见爷爷答应,心下满意,也没在书房多待,转身就出来了。
而客厅的沙发背对着书房门,秦珂正坐在那里安静地吃着新买的点心。
书房的门没有关严实,顾泽期和老爷子的对话,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
“推荐信……?”
听到这个关键字,秦珂稍稍有些疑惑,但她并未起身去探究,也丝毫没有去看那封推荐信是写给谁的兴趣,毕竟顾家的地位摆在这里,求人办事求到这老爷子面前的人并不少。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寻求顾家的帮助而已,这种小事,还入不了她的眼。
另一边。
纪芍抱着画画,手里提着给年年打包的饭菜,走在回家的巷子里。
快到巷口时,她忽然想起答应儿子的糖葫芦,便在一个小摊前停下,精心挑选了一串最大糖葫芦买下。
付完钱她正要转身,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那个堆满杂物的墙角,脚步猛地顿住了。
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年年?!
纪芍定睛一看,看到侧脸后更加确信了那个正在杂物堆里翻找东西的小孩就是她的年年!
只见年年正蹲在那里,小小的身子几乎要埋进一堆废弃的纸箱和烂木板里。
他正极其专注地从碎砖瓦砾中,小心翼翼地捡起一片片锋利的碎玻璃,然后轻轻放进脚边一个打着补丁的麻袋里。
那麻袋里隐约还能看见些白色的猪骨头、生锈的螺丝钉和卷起来的牙膏皮。
这一幕,瞬间捅开了纪芍记脑海深处最沉痛的回忆。
前世,在年年和画画意外离世后,她心如死灰地整理孩子们的遗物。
就在他们睡的那张破木板床的墙角缝隙里,她摸出了一个小铁盒。
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小叠毛票和硬币,旁边还有一个用废纸仔细装订成的小本子。
她颤抖着手翻开,上面是年年用铅笔歪歪扭扭却极其认真的记录的自己每天捡破烂所得的收入,都是一分一厘的慢慢攒起来的。
账本的最后一页还潦草画着一男一女的两个小孩,手拉着手紧紧靠在一起。
那一刻,她才明白年年之所以总是被人指着鼻子骂“小偷”,就是因为他日复一日地在外捡拾这些被人丢弃的“破烂”!
他所有的倔强,所有的沉默,所有被打被骂也不肯解释的委屈,都只是为了他这个体弱多病的妹妹!
回想起这些,纪芍的眼眶骤然红了,鼻尖发酸,几乎要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年年那只还沾着污渍的手腕。
“谁?!”
年年吓得一个激灵,像只受惊的小兽猛地回头,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慌乱。
可当他看清来人是纪芍时,整个人都愣住了,那双总是带着防备的大眼睛里,写满了错愕。
被纪芍抱在怀里的画画,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哥哥和他身后的麻袋,口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