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接过名单,仔细翻阅。
而纪芍就站在他身侧,目光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份名单上。
当看到外公的名字“纪云峰”三个字赫然列在名单第一行,并且是唯一用红色墨水特别标注的名字时,她眼底里闪过一丝讶异。
外公……他竟然是被优先保护撤离的重要人员?
直到这一刻,纪芍才意识到自己这位看似普通的外公,身份恐怕远非她所以为的那么简单。
很快,撤离通知也传达到了纪老爷子那边。
纪老爷子听到自己名列首批撤离名单,脸上露出些许不赞同的神色,他看向严谨,开口道,“严医生,我的伤不碍事,或许我可以留下来,多个人多份力量……”
“外公。”
纪芍轻轻拉住老人的手臂,声音温和打断,“您的腿脚本来就不便,这次又奔波劳累,先跟部队撤回去好好休整吧,这边情况还不明朗,留下来反而让大家担心您。”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外公那条早年受伤后有些微跛的腿。
纪老爷子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条不灵便的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看了看周围忙碌的医护人员和尚未脱离危险的伤员,最终沉沉地叹了口气。
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留下来确实帮不上大忙,万一再遇到突发情况,反倒成了拖累。
“好吧……我听安排。”
想到这些,纪老爷子点了点头,不再坚持,他转头看向纪芍,看着她刚才在救治过程中的沉稳,眼睛里流露出由衷的欣慰。
“小芍,那外公就先走一步,我们在燕京再见,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纪芍用力握了握外公粗糙的手,语气郑重:“外公您也是,一路平安。”
目送着外公与其他轻伤员在部队的护卫下离开后,纪芍才收回目光。
临时驻地再次忙碌起来。
严谨迅速分配任务,一部分人继续配合搜救队寻找可能存在的落单同志,另一部分人则负责照料留下来的重伤员。
安排到最后,严谨的目光落在纪芍身上,“纪芍同志,谢凛同志的情况最复杂,也最不稳定,他的烧伤和眼部伤势都需要极其细致的观察和护理,你心细,手法也好,他的看护工作就交给你了,务必小心,有任何变化立刻向我报告!”
纪芍立刻应下,“是!严医生,我一定照顾好他。”
夜色渐深。
临时营地里除了伤员偶尔压抑的呻吟和巡逻士兵规律的脚步声,一片寂静。
纪芍没有丝毫懈怠,一直守在谢凛的病床边,密切观察着他的呼吸、脉搏,时不时为他更换伤口上的纱布。
到了下半夜,她伸手,用手背轻轻贴上谢凛的额头,感受他是否还在发烧。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原本昏迷中的男人猛地一把攥住了纪芍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腕。
“谁?!”
他的声音因伤势而沙哑低沉,却带着冰冷的压迫感。
纪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微微惊了一下,手腕上传来的痛感也让她眉头一蹙。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声音尽量放得平缓清晰,温声解释道。
“同志,别紧张,我是军医,是前来支援的医疗队员,你已经安全了,你所保护的纪云峰老先生也已经被安全护送撤离了。”
听到“军医”和“纪云峰安全”这几个关键词,谢凛紧绷的身体肌肉也松弛下来。
他缓缓松开了钳制着纪芍的手,声音依旧低哑,却带上了些许歉意。
“……抱歉。”
“没关系,你警惕些是应该的。”
纪芍揉了揉已经浮现出一圈清晰红痕的手腕,稍稍有些意外。
这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力气还这么大?
纪芍替他掖了掖被角,轻声道,“你现在需要的是绝对休息,不能再乱动了。”
谢凛低低地“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