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于蜃楼星海中的墟市,如同一头由无数时空碎片拼凑而成的沉睡巨兽,静静地漂浮在破碎的虚空之中。它以星辰残骸为基,以古老建筑碎片为骨,风格光怪陆离,既有雕梁画栋的仙家宫阙残垣,也有充满金属质感的未来造物碎片,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散发着蛮荒气息的巨石图腾,彼此强行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又和谐的景象。
墟市外围并无明显的屏障,但韩玉能感觉到,一层无形的、由混乱时空之力自然形成的力场笼罩着整个墟市,使得内部的空间相对外部要稳定许多。一些造型奇特的舟船或遁光,正从那迷离的光晕地带中穿梭而出,降落在墟市边缘那些看似随意的“码头”上。
来到此地的,也并非只有人族修士。韩玉隐匿在虚空中,目光扫过,便看到了背生双翼、周身缭绕风雷的羽族;体型庞大、覆盖着厚重骨甲的古兽后裔;甚至还有一些半透明、如同水母般在空气中漂浮的灵体生命……这些来自不同星域、不同种族的生灵,在此地似乎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彼此间保持着警惕,却又遵循着某种不言而喻的规则,进行着无声的交易。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奇异的能量波动,药香、矿气、血腥味、乃至一些无法形容的、源自未知材料的古怪气味混杂在一起。
韩玉手中的黑色令牌,此刻灼热感更加强烈,那细微的震颤明确地指向墟市的最深处,那里似乎矗立着几座最为高大、也最为完整的奇异建筑。
他没有贸然显露行迹。此地鱼龙混杂,气息晦涩之辈不在少数,甚至有几道隐晦的气息,让他右眼的混沌星眸都传来一丝微弱的警惕感,显然有炼虚期甚至更强的存在隐匿其中。
他维持着《虚空遁影》和《敛息归元诀》,如同一个不存在的旁观者,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墟市之中。
脚下的“道路”是由不知名巨兽的平整脊骨铺就,两侧“店铺”则是在各种残骸中开凿出的洞窟或直接利用现成的建筑碎片。交易的方式也千奇百怪,有以物易物的,有使用某种奇特能量结晶的,甚至还有直接以神魂念头、记忆碎片进行交换的。
韩玉一边朝着令牌指引的方向潜行,一边分心留意着沿途的见闻与交易。银钥权限如同无形的扫描仪,快速记录、分析着这些来自不同文明、不同时代的碎片信息,丰富着他的知识库。
“……刚从‘时光坟场’捞出来的上古法器残片,蕴含一丝时间法则,换三斤‘虚空晶髓’!”
“‘深渊魔芋’的汁液,涂抹兵刃可污人法宝元神,只换能滋养魂火的‘安魂木’!”
“出售‘星骸虫’卵,培养得当可啃食禁制阵法,价格面议……”
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以及神念交流的波动在墟市中回荡。韩玉甚至还看到了有人在出售一些被封印在透明容器中的、扭曲蠕动的“规则碎片”,以及一些标注着未知星域坐标的残破星图。
这里,就像是一个汇聚了诸天万界垃圾与珍宝的巨型黑市。
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行人”渐渐稀少,建筑也变得越发高大和完整,散发出的气息也更加古老和强大。最终,韩玉停在了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前。
前方,矗立着三座风格迥异的宏伟建筑。
左边一座,通体由某种暗沉金属构筑,形如一座倒悬的巨塔,塔尖向下,深深插入下方的星辰残骸中,表面布满了复杂的管道与闪烁的指示灯,散发着冰冷的科技感与淡淡的辐射能量。
右边一座,则是一座完全由白骨垒砌而成的巨大神殿,神殿门口悬挂着两颗仍在燃烧着绿色魂火的巨大颅骨,散发出浓郁的死灵气息与威压。
而最中间,也是黑色令牌指向最为强烈的那一座,则是一座看似普通的、由青灰色巨石砌成的古朴殿宇。殿宇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只有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非木非石的匾额,上面用一种极其古老的、韩玉从未见过的文字,刻着一个扭曲的符号——与他手中令牌正面的那个“门”之符号,有八九分相似!
“就是这里了。”韩玉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