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妹带回来！”
“不行！你伤势太重！”苏澜急忙阻拦。
“没时间了！”钱枫望着愈发狂暴的邪眸与不断崩塌的穹顶，声音急促，“多耽搁一刻，林师妹便多一分危险！我去去就回！”话音未落，他已施展残存身法，在落石与乱流中惊险穿梭，朝着林小满的方向冲去。
苏澜知晓此刻不是争执之时，只能咬牙与武罡、赵烈一同将墨渊转移至坚固巨岩下暂避，目光死死锁定钱枫的身影，满心焦灼。
钱枫的前行异常艰难，紊乱吸力时而拉扯、时而推搡，头顶落石不断。他凭着一股执念与经验闪避前进，终于冲到林小满身旁。
少女伏在血泊中，脸色惨白如金纸，气息微弱得几不可察，眉心黯淡无光，灵魂之火似要熄灭。她手中空空如也，唯有几片朔月剑自爆后残留的、失去灵性的金属碎屑散落在旁。
钱枫心中一痛，俯身便要将她抱起。
“呜——！”
混乱缩小的灰白眼眸察觉到活物靠近，愈发暴躁，猛地一“瞪”，一道充斥死寂与掠夺之意的灰白光束毫无征兆地激射而来。速度虽缓，覆盖范围却广，带着锁定生机的诡异力量。
钱枫汗毛倒竖，想闪避却发现身体在光束笼罩下沉重迟缓。若他躲开，身后的林小满必死无疑！
电光石火间，钱枫眼中闪过决绝。他非但不避，反倒转身将林小满死死护在身后，调动丹田最后一丝微薄灵力灌注长剑，迎着灰白光束奋力一斩：“给我开！”
剑光与光束相撞，没有巨响，唯有令人心悸的能量湮灭声。钱枫手中长剑瞬间爬满灰白斑纹，灵光尽失，随即寸寸断裂！光束虽被削弱大半，残余力量仍狠狠撞在他胸口！
噗！
钱枫如遭重击，鲜血狂喷，胸口传来骨骼碎裂之声。他踉跄后退，却依旧死死挡在林小满身前，承受了所有冲击。
“钱师弟！”远处苏澜等人悲呼出声。
钱枫只觉生命力飞速流逝，视线逐渐模糊。他知道自己撑不住了，用尽最后力气回头望向苏澜等人所在的方向，嘴唇翕动似有话语，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缓缓地，他向侧方倒下，刻意避开了林小满。倒下的刹那，他眼中最后一丝光芒熄灭，脸上却带着解脱般的安然——终究是护住了人。
“不——！！！”武罡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欲冲上前却被赵烈死死拉住，此刻上前，不过是徒增牺牲。
苏澜泪流满面，牙关紧咬出血，又一位同门陨落，绝望如潮水般将众人淹没。
灰白眼眸发出一击后光芒更暗，似是消耗不小，可混乱吸力再度加强，竟朝着林小满的方向汇聚——许是她身上残留的朔月气息，又或是她特殊的神魂特质，仍让这邪物憎恶又渴望。
昏迷的林小满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漩涡滑去，生机愈发微弱。
无人察觉，她身旁那枚最小的朔月剑柄碎屑忽然微微颤动，一缕微弱到极致的银色流光悄然飘出，如最后一点火星，无声没入她的眉心。
流光入体的瞬间，林小满急速衰退的生机骤然稳住，眉心黯淡的灵光也注入了一丝坚韧生机，不再摇摇欲坠。她向漩涡滑动的趋势，亦莫名减缓了几分。
这细微的变化，在崩塌混乱的地渊中，无人察觉。
“必须救她！”苏澜擦干眼泪，眼神重归决绝，“不能让钱师弟的牺牲白费！”
“怎么救？”武罡双目赤红，“那邪眸死死盯着那里，我们过去就是送死！”
赵烈沉默着，握紧了仅存的右拳，眼中满是不甘。
就在这绝望僵持之际，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墨渊醒了！
他艰难睁眼，眼神虚弱涣散，却很快凝聚焦距，扫过周遭景象：悲愤的苏澜三人、远处钱枫的尸体、向漩涡滑动的林小满，还有那未灭的邪眸。
没有时间悲伤，没有余地询问。他强撑着坐起，不顾右臂钻心剧痛，用左手捡起身旁布满裂纹、灵光尽失的本命长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