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攥着那包阳火草的布角,没松开。
天快亮时,药棚里终于安静下来。狗蛋睡得安稳了,陆灵儿的烧也退了些,张屠户和王婶守在孩子身边,眼睛熬得通红,却不肯去歇着。老茶婆把剩下的阳火草晒在石桌上,说留着备用,万一还有孩子染了阴毒,就能用上。
陆承宇走出药棚,林晚秋跟在后面。东方泛起鱼肚白,把茶园里的茶苗照得泛着青,风里带着茶香和药香,还有阳火草淡淡的暖意。
“累了吧?”林晚秋递给他块热乎的麦饼,是她让厨房烤的,“吃点东西,去歇会儿。”
陆承宇接过麦饼,咬了一口,麦香混着暖意滑进喉咙,心里踏实多了。他往云雾山的方向看,天边已经亮了,山影渐渐清晰,想起夜里在悬崖上的事,还有点后怕,却不后悔——要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去。
“等孩子们都好了,我教你采药。”陆承宇突然说,“阳火草、薄荷、艾草,都认认,以后再需要,咱们就一起去采。”
林晚秋笑了,往药棚里看,陆灵儿还在睡,嘴角却翘着,像是做了个好梦。她轻声说:“好啊。不过下次再深夜出门,得带上灯笼,带上足够的绳子,还得让巨狼在前面探路——不能再像这次这么冒险了。”
陆承宇点头,心里暖烘烘的。他知道,淮安城能撑下去,就是因为有这样一群人:为了救孩子,愿意深夜爬悬崖的灵儿;为了等他们回来,守在药棚外的晚秋;为了照顾孩子,熬红了眼的张屠户和王婶;还有那个懂药草、能救命的老茶婆。
太阳慢慢升起来,金光洒在药棚上,把布棚染成了暖黄色。陆承宇看见小石头醒了,正趴在床边看狗蛋,手里还拿着那个小老虎口罩,想给狗蛋戴上,又怕吵醒他,小心翼翼的样子。
他忽然觉得,这深夜寻药草的路,虽然难走,却值得。因为路的尽头,有等着的人,有要守护的人,有让淮安城好好活下去的希望。就像那悬崖上的阳火草,看着柔弱,却带着暖意,能在最冷的夜里,点亮活下去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