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给陆承宇包扎好伤口,抬头看他,眼里有光:这样就不怕流寇再来了。
陆承宇笑了笑,看向山口方向。风从山口吹过来,带着泥土的味道,还有点流寇马蹄扬起的尘味。但他知道,淮安城不是软柿子。这里有灵泉水,有药草,有菜畦,更有一群心齐的人——有老茶婆的沉稳,有里正的担当,有张屠户的勇猛,有陆灵儿和林晚秋的聪慧,还有阿山兄妹的勇敢。
傍晚时,村里渐渐恢复了生气。被踹坏的门用木板钉上了,窗户糊上了新的麻布,菜畦被重新翻了土,阿山把踩倒的胡麻菜苗小心地扶起来,浇了点灵泉水,说它们能活。林忠被抬进药棚养伤,陆灵儿给他换了药,说伤口开始结疤了。
王婶重新蒸了玉米饼,给每个人都递了块,说吃点热乎的,压惊。阿云拿着块饼,跑到巨狼身边,把饼掰了一半递给它。巨狼用头蹭了蹭她的手,慢慢嚼着饼,眼睛温顺了许多——刚才它扑流寇时,眼睛红得吓人,现在却像块暖玉。
陆承宇坐在药棚门口的石凳上,膝盖上敷着老茶婆给的草药膏,暖暖的。陆灵儿坐在他旁边,帮他缝被刀划破的布衫,骨针在布上穿梭,留下细密的线脚。
你说,流寇还会来吗?陆灵儿轻声问,手里的针顿了顿。
可能会。陆承宇看着山口的方向,夕阳把山口染成了金红色,但来了也不怕。他转头看她,她的睫毛在夕阳下投出淡淡的影,我们有陷阱,有弓箭,还有巨狼,更重要的是,我们有人。
陆灵儿笑了,继续缝布衫:嗯,有人就不怕。
月亮升起来时,护院从山口回来,说流寇没再出现,山口那边很安静。里正带着后生们在村口燃起了篝火,火光映着每个人的脸,暖融融的。张屠户给大家讲他年轻时打狼的事,说得眉飞色舞,孩子们围在他身边,听得眼睛发亮。
陆承宇站起身,往药棚后面的地窖入口看——老茶婆正带着阿云他们从地窖里出来,阿云手里还拿着白天摆菜畦的石子,要去渠边把石子摆好。他知道,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
风从茶园吹过来,带着茶芽的香,还有点药草的香。渠里的水还在流,哗啦啦响,像在唱歌。陆承宇摸了摸胳膊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他知道,淮安城经住了这场考验,就像之前经住疫病和瘴气一样。那些藏在日子里的韧劲——像阿山扶起来的菜苗,像陆灵儿缝补的布衫,像里正挖的陷阱,像大家围坐的篝火——会让这里越来越结实,越来越暖。
流寇还会来吗?或许会。但淮安城的人不怕了。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心齐,再凶的狼,也闯不进他们用暖意和韧劲筑起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