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队。骆驼背上驮着的茶砖堆得像小山,茶籽被小心地装在陶罐里,罐口系着羊毛绳和茶树枝。刀疤脸骑在马上,回头往茶田看时,正看见林晚秋站在水力扇车下挥手,阳光透过她的发隙落在转动的齿轮上,碎成星星点点的光。
“告诉草原的人,”陆承宇拍了拍刀疤脸的马背,军甲的冷意和对方的体温融在起,“明年春茶下来,我们派茶农去教他们炒茶。”
刀疤脸的独眼里闪着光,像落满了星星。他勒转马头时,皮袍的下摆扫过马背上的茶砖,狼纹和齿轮纹在阳光下交叠,像个永不褪色的承诺。陆承宇站在茶田边,看着商队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林晚秋的笑声。
“你看。”她往茶苗上的露珠指,月光在水珠里映出小小的影子,“他眼里的光,比当年的弯刀还亮。”
陆承宇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腕间的疤痕,那里的皮肤已经变得柔软。他往水力扇车的方向看,齿轮还在转动,竹管里的灵泉水顺着山势往下淌,在茶田的土壤里浸润开来,像在孕育新的希望。
夜风带着新茶的清香漫过来,吹得茶苗轻轻摇晃。陆承宇忽然明白,刀疤脸眼中的柔光,不是被岁月磨去的棱角,是在伤痕里长出的温柔;不是忘了过去的仇恨,是懂得了未来的珍贵。就像这云雾山的茶,熬过了战火,受过了风霜,最终泡出的茶汤,却比任何时候都醇厚绵长。
月光爬上茶田尽头的山坡时,陆承宇和林晚秋并肩往回走。水力扇车的转动声在夜里格外清晰,像首永远唱不完的歌,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里,混着远处的虫鸣和溪流声,像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新生。他知道,明天的茶田还会醒,灵泉水还会流,那些关于茶苗和希望的故事,会像“云狄砖”样,在岁月里慢慢沉淀,长出最温柔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