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看着要干了,一场雨就满了,日子也是这样,苦一阵,甜一阵,总得接着过。”
燕麦粥煮好时,雨停了,太阳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粥上,泛着层金辉。孩子们捧着碗,吃得“呼噜呼噜”响,嘴角沾着粥渣,像群偷嘴的小雀。栓柱往林晚秋碗里盛了勺稠的,里面的块茎煮得面面的,甜得像红薯,他突然觉得,所谓日子,大概就是这样,有苦有涩,却总能在石缝里找出点甜,像这野燕麦,藏得再深,也能被找见,熬出香来。
陆承宇往矿洞的方向走,要去给兵卒们分粥,他的军靴踩在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映着阳光,像撒了把碎银。他回头往学堂看,炊烟混着药香飘在半空,孩子们的笑声裹在风里,甜得像野燕麦的香,他知道,云狄的粮或许会断,但人心不会,像这雨后的太阳,总会出来,把湿冷的日子晒得暖烘烘的。
栓柱往药圃的方向去,要把剩下的血珠草块茎埋回去,他蹲在泥里时,看见石缝里冒出棵小芽,绿得像颗星星,是上次种下的蒲公英,在雨里悄悄发了芽。他往芽上浇了点灵泉水,像在对它说,好好长,像云狄的人,再难也得好好长。
林晚秋走过来,往他手里塞了块烤燕麦饼,是用新磨的粉做的,还带着点焦香。“尝尝,”她的指尖带着饼的温,“像不像你说的,‘苦里藏着甜’?”
栓柱咬了口,香得直咂舌,像把阳光嚼进了嘴里。他往她脸上看,阳光照在她的睫毛上,亮得像落了星,他突然觉得,这点苦算啥,像药圃里的草,淋场雨,晒晒太阳,照样能疯长,照样能开花,像云狄的日子,再难也能熬出甜来。
野燕麦饼的焦香混着雨后的土腥气,在药圃的风里打着转,像只温柔的手,轻轻抚过每个人的鼻尖。栓柱往石缝里埋着血珠草块茎,指尖沾着湿泥,却暖得像揣了团火。“这芽长得真快,”他往蒲公英的嫩芽上吹了口气,水珠滚落,像颗小珍珠,“昨天还没见呢,一场雨就冒出来了,比盐穗娘种的萝卜还急。”
林晚秋往他手里塞了块粗布,是奶奶绣的那块靛蓝布,血珠草的图案被雨水洇得更深了:“擦擦手吧,”她的指尖碰着他的手背,温温的,“等会儿去磨燕麦粉,老秀才说要掺点茶籽粉,既能顶饿,又能败火,像灵泉泡的薄荷茶,一举两得。”
磨盘在晒盐场的石台上转得“咯吱”响,陆承宇推着磨杆,军靴踩在湿滑的石板上,每一步都透着沉。刀疤脸往磨眼里添着燕麦,壳子被碾得粉碎,混着粉沫飘在风里,像场金黄的雪。“这玩意磨出来真够香的,”刀疤脸往嘴里塞了点粉,呛得直咳嗽,“比糙米面强多了,像掺了糖。”
孩子们围着磨盘转,盐穗用小布兜接着磨好的粉,粉沫沾在她的羊角辫上,像落了层霜。“俺要给俺娘留着,”她把布兜往怀里揣,“俺娘昨天没舍得吃粥,说要留给石头。”桥生往她兜里塞了把炒燕麦,是刚在火上炒过的,脆得像盐晶:“这个也给你娘,比粉还顶饿。”
奶奶坐在学堂的屋檐下,手里纳着鞋底,针脚比往常更密了,像在缝补日子的漏洞。“磨慢点,”她往晒盐场喊,“别把粉扬了,每粒都是命根子,像当年藏在茶饼里的糙米,掉一粒都心疼。”她往灶房的方向看,林晚秋正往大锅里倒粉,蒸汽腾起来,把她的脸罩得像朵云,“晚秋这丫头,打小就会过日子,像她外婆,一把野菜都能做出肉味来。”
老秀才往灶房走,手里拿着本药经,书页被雨水泡得发皱,像片蔫了的薄荷。“加点荨麻叶吧,”他往锅里指,“用草木灰泡过了,毒解了,还带点麻味,像给粥添了点劲,吃了有力气。”他往陆承宇手里塞了块燕麦饼,“尝尝,这玩意配着药圃的野菜吃,比山外的白面还养人,当年我在矿洞教书,就靠这活命。”
陆承宇咬了口饼,渣子掉在军装上,像撒了把碎金。“等粮商来了,”他往山道的方向看,雨雾又浓了,像道化不开的愁,“得多换点燕麦种,种在‘共田’的边边角角,像种茶苗似的,来年就不愁了,省得总看老天爷脸色。”
栓柱往磨盘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