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心齐,像拧成的麻绳,像滔滔江的水,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建不起来的家。像那颗稻种那样,扎根在新的土地上,就能长出新的希望,就能结出饱满的穗,就能把乱世里的苦日子,过成甜的、安稳的、像江南的稻穗那样,金灿灿的好日子。
江南渡的夜来得软,江风裹着稻穗的香,像给镇子盖了层暖被子。陆承宇坐在临时搭起的草棚旁,手里摩挲着那块江边捡的鹅卵石,石头上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淡光,像把滔滔江的浪纹缩在了上面。不远处,流民们的鼾声、孩子们的呓语,还有江水流淌的“哗哗”声,混在一起,像首安稳的曲子,让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陆哥,还没睡?”林晚秋端着碗热粥走过来,粥里飘着两颗红枣,是刘主簿送的,“老秀才说你今晚又在查地图,怕你饿,给你留了碗粥。”
陆承宇接过粥碗,暖意顺着指尖往心口钻。他往林晚秋身边挪了挪,让她坐下:“看这月色好,想多坐会儿,”他往镇外的空地指,“小石头埋稻种的地方,你帮着浇过水了?像咱在云狄浇‘共田’那样,别让土干了。”
“浇了,”林晚秋笑着点头,“盐穗还跟在我后面,非要用小瓢一点点浇,说怕冲坏了稻种,像照顾自家的小娃娃似的。”她往陆承宇手里的鹅卵石看,“这石头真像滔滔江,白天我看着江浪,跟这纹路一模一样,像老天爷特意刻上去的。”
陆承宇把石头递给她,又摸出怀里的两张地图,摊在膝盖上:“你看,老地图上云狄的石田,跟新地图里江南渡的空地,形状竟有点像,”他手指在两处地方来回划,“说不定以后在这儿种稻子,能跟云狄的红薯一样好,像在熟地里种庄稼,省心。”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刀疤脸和栓柱,两人手里各拿着根木柴,是去江边捡的,用来给明天的灶火添柴。“陆哥,晚秋姐,”刀疤脸把木柴放在地上,往江的方向指,“刚才俺们去捡柴,看见周船工还在船上,说今晚要守着船,怕江里的浪把船冲跑,像守着自家的粮囤似的。”
栓柱也凑过来,手里拿着个刚编好的草蚱蜢,是跟镇上的孩子学的:“周船工还跟俺们说,明天要是天好,他能帮咱去江里捕鱼,说现在江里的鱼肥,像咱云狄秋天的红薯,一煮就香。”
陆承宇心里一动——要是能捕到鱼,既能给大家改善伙食,又能省点干粮,像在云狄时去小溪里抓虾,能添份菜。他往江的方向看,月光下的江面泛着银辉,像铺了层碎银子,偶尔有鱼跳出水面,“扑通”一声,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像颗颗珍珠。
“明天让马帮的弟兄跟着周船工去,”陆承宇喝了口粥,“他们懂水性,能搭把手,像在云狄时帮着晒盐那样,人多干活快。”
刀疤脸和栓柱应着,又聊了会儿明天搭房子的事——刘主簿给了些木料,流民里有会木工的,打算先搭几间能遮风挡雨的屋子,让老弱先住进去,像在云狄时盖账房那样,一步步来。
等两人走了,林晚秋往陆承宇身边靠了靠,声音软了些:“承宇,你是不是还在想云狄?”她往老地图上“云狄”的字样看,“白天我看见你摸这两个字,摸了好多次,像在摸自家的门框。”
陆承宇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想,想晒盐场的盐堆,想石田的稻苗,还想老槐树下的那口井,”他声音低了些,“但也知道,现在这儿才是咱的家,像种子落了地,就得在新土里发芽。”他往埋稻种的方向看,“小石头把稻种埋在这儿,就是把希望埋在这儿了,咱得守着这希望,像守着云狄时那样。”
林晚秋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带着刚熬完粥的暖意:“会的,咱会把这儿建好的,像在云狄那样,有盐有粮,有屋有田,让所有人都能安稳过日子,”她往江面上看,“等以后太平了,咱再回云狄看看,把那边的盐场也重建起来,让两边都有家。”
陆承宇看着她的眼睛,月光下,她的眼里满是坚定,像在云狄时,不管遇到黑风寨还是狼骑,她都从未怕过。他心里暖得发颤,像喝了碗热姜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