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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珊握着水瓶的手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秦总,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可以...”
“别废话了,我懂活血化瘀的推拿手法,你自己不方便处理后背和肋侧的淤青。”
单珊看着他平静而坚持的眼神,又瞥了一眼自己确实难以够到的伤处,犹豫片刻,终是松了口:“好...好吧,麻烦秦总了。”
她背过身,动作略显僵硬地脱下了被汗水浸湿的宽松运动外套。
里面仅穿着一件贴身的黑色运动背心,此刻清晰地勾勒出她精悍而流畅的肌肉线条。
然而,比线条更触目惊心的,是遍布其上的累累伤痕。
那些伤痕深浅不一,形状各异,如同无声的铭文刻印在皮肤上。
有狭长锐利的旧刀疤,有边缘不规则的撕裂伤愈合痕迹,而在她右侧肩胛骨附近,一个圆形的贯穿伤尤为刺眼。
秦渊的目光定在那处枪伤上,涂抹药酒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哪有什么理所当然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这一刻,这句曾经听过无数次的话,带着千钧的重量,狠狠撞进了他的心里。
眼前这具身躯上所承载的,并非个人命运的偶然,而是一个群体在无人知晓的黑暗与硝烟中,用血肉之躯铸就的界碑。
单珊,只是众多身影中的一个,并且是幸运的、能够带着这些伤痕站在阳光下的一个。
那些永远留在了阴影里,连名字都未曾留下的无名者,他们在最后时刻,面对的又是怎样的景象?
他的指尖触及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组织,动作不自觉地放得更轻,更缓。
推拿的不再仅仅是眼前的淤青,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迟来的致敬。
掌心的温热似乎想驱散的,也不仅仅是当下的瘀痛,还有属于过往的寒意与灼痛。
单珊似乎察觉到了他细微的停顿和变化,背脊的肌肉微微收紧,却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