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去!把所有带队什长以上的,叫到我屋里来!”
很快,几个骨干聚集在刘昊那间四面漏风的土屋里,个个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昊爷,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不等胡人来,咱们自己就先冻死饿死了!”
“要不……冒雪出去打猎?说不定能撞上傻袍子?”
“打个屁!这天气,出去就是送死!脚印一会儿就没了,找都找不回来!”
“苏管事那边……怕是凶多吉少了……”
悲观的情绪在蔓延。
刘昊听着,一言不发,直到众人安静下来,都看着他。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平静得可怕:“雪,会停。苏全,会回来。”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在这之前,谁先怂,谁先乱,老子第一个把他扔出去喂狼!”
“从今天起,口粮再减三成。我的那份,也一样。”
“所有柴火集中管理,优先保证伤员、孩子和值夜的人。”
“窝棚漏风的,拆东墙补西墙,挤一挤,用身子互相暖着!”
“能动弹的,都给老子起来!扫雪,清理巷道,活动筋骨!谁躺着等死,现在就滚!”
命令一条比一条狠,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众人看着他冰冷的眼神,想起他阵斩胡酋、废掉孙家教头的狠辣,那点悲观瞬间被压了下去,只剩下本能的服从。
“是!昊爷!”
众人领命而去,堡垒里再次响起扫雪和劳作的声音,虽然依旧有气无力,但至少没了死寂。
刘昊独自留在屋里,从怀里掏出那枚金戒指,就着窗外灰白的光线,再次仔细端详。
那个模糊的符号,像是某种扭曲的火焰,又像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文字。它到底代表着什么?和慕容部有什么关系?和黄金又有什么关系?
这玩意,能不能换来粮食?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他想起黑风寨,想起慕容铁伐,想起那些来去如风的胡骑。他们似乎对黄金有着异乎寻常的贪婪。如果……如果能找到这符号的来源,找到更多的黄金,是不是就能……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李狗儿一脸紧张地推门进来:“昊爷!哨骑回来了!王五他们回来了!”
刘昊猛地站起身:“在哪?”
“在……在堡门口……就……就回来一个……王五冻僵了,马也丢了,是爬回来的……说……说发现了胡人的大队踪迹!”李狗儿的声音带着恐惧。
刘昊瞳孔一缩,大步流星冲向堡门。
堡门口,几个辅兵正七手八脚地把一个几乎冻成冰坨的人抬进来。正是派往北面哨探的老兵王五,脸色青紫,嘴唇乌黑,身上覆着一层厚厚的冰壳,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怎……怎么回事?”刘昊蹲下身,按住王五冰冷的胸膛,试图渡过去一丝微弱的内息(重伤后体内残存的那点热流)。
王五眼皮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看到刘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北……北面……三十里……黑瞎子沟……好多……好多帐篷……胡人……过冬……营……”
他猛地抓住刘昊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眼睛瞪得极大,用尽最后力气。
“看……看到了……金……金子……他们……在炼金……”
话音未落,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雪还在呼啸。
刘昊缓缓站起身,脸上看不出表情。
王五死了。带回来的消息,却石破天惊。
胡人的越冬营地!就在三十里外!
而且……他们在炼金!
所有的线索,似乎在这一刻被串了起来。慕容部的频繁活动,对黄金的贪婪,黑风寨的勾结,戒指上的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