睽之下,若直接拒绝,便是公然抗命,给了郡守日后发难的绝佳借口!
这分明是阳谋!要么开门迎“使”,引狼入室;要么拒不开门,落人口实!
墙头众人皆尽哗然,目光齐齐看向刘昊。
刘昊面沉如水,心中冷笑。看来,这郡守与慕容部勾结之深,远超想象!索贿不成,便欲借刀杀人,还要站在大义名分之上!
绝不能让其得逞!
电光火石间,刘昊已有决断。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老王急速吩咐:“带一队人,立刻去把库房里那几口装‘土’的箱子抬到门后!再找些破布盖严实了!快!”
老王虽不明所以,但毫不迟疑,立刻带人飞奔下墙。
刘昊则再次探身,对着墙下喊道:“既是特使驾临,刘某岂敢怠慢!然堡外胡骑环伺,人心惶惶,开门恐生变乱!请特使恕罪,容刘某放下吊篮,恭迎特使一人入内宣谕!其余诸位军爷及慕容部的朋友,请在堡外稍候!”
此言一出,墙下那小队骑兵顿时一阵骚动。那举旗的骑士回头似乎与居中一人商议了几句。
墙上的张诚凑近低声道:“校尉,此计甚妙!只放一人进来,风险可控。只是……郡守使者此时前来,必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刘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我知道。我倒要看看,他这拜年,能带来什么‘礼’!”
很快,墙下回应:“可!便依刘校尉!请放吊篮!”
一个穿着朝廷低级文官服饰、裹着厚厚皮裘、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被胡人骑兵从马背上搀扶下来,战战兢兢地坐进了放下的吊篮中,被缓缓拉上堡墙。
一上墙,那特使便腿软地几乎站不住,强撑着官威,哆哆嗦嗦地从怀中取出一卷公文,尖声道:“尔…尔等谁是主事?郡守大人钧令在此!”
刘昊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卑职别部司马刘昊,恭迎特使。”
那特使看到刘昊年轻却带着一身煞气的模样,眼神闪烁了一下,清咳两声,展开公文,朗声道:“郡守大人闻报,尔等在此筑堡御胡,颇着辛劳,心甚慰之。然,今冬酷寒,边郡粮秣紧缺,府库空虚,实难支应。特命本使前来,晓谕尔等,若欲获官府粮饷器械之援,需……需酌情献纳‘助军资费’黄金百两,方可纳入拨发序列……”
果然!图穷匕见!就是冲着黄金来的!而且胃口极大!百两黄金,这简直是明抢!
墙头闻听此言的骨干们,无不面露愤慨之色!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那特使念完,偷眼观察刘昊反应,见他面无表情,心中更是忐忑,又补充道:“刘司马,此乃郡守大人体恤边军之苦,特开的方便之门啊!若是……若是眼下不便,也可先缴纳部分,以示诚意,大人或可先拨付些许粮草,以解燃眉……”
刘昊心中怒极,脸上却反而露出一丝为难又恭敬的笑容,拱手道:“郡守大人体恤,卑职感激涕零!只是……”
他话锋一转,叹了口气:“特使也看到了,堡外胡虏大军压境,卑职等浴血奋战,方能苟全。这百两黄金之数,实在……实在难以凑齐。不过……”
他故意顿了顿,侧身引手,指向刚刚被老王等人抬到门洞后的那几口盖着破布的木箱,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卑职近日偶得一批‘土货’,虽非黄金,却也价值不菲,本想待击退胡虏后,亲自送往郡城孝敬大人。既然特使亲临,不如先请过目?若堪入目,便请特使先行带回,权当定金?也好让郡守大人知晓我等忠心?”
那特使一听“价值不菲”、“土货”,眼睛顿时一亮!莫非是比黄金更珍贵的东西?古董?珠宝?他强压下心中贪念,矜持地点点头:“既如此,本使便替大人先掌掌眼。”
刘昊亲自引着那特使走下堡墙,来到门洞后。老王等人紧张地守在箱子旁。
刘昊示意揭开破布。
特使迫不及待地伸头望去——
只见箱子里哪有什么珍宝古董,全是黑乎乎、沉甸甸、还带着泥土腥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