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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木头和石头轰然砸下,带起一连串凄厉的惨叫和骨骼碎裂的可怕声响。金汁(煮沸的粪便混合毒药)被倾泻而下,烫得胡人皮开肉绽,发出非人的哀嚎。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残酷的白热化阶段!每一段城墙都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守军们凭借地利和之前艰苦训练的成果,拼死抵抗,不断将爬上来的胡人砍落下去。但胡人实在太多了,仿佛杀之不尽,攻势一浪高过一浪!
刘昊手持长矛,如同磐石般钉在战线最吃紧的地方,每一次突刺都精准狠辣,将冒头的胡人捅穿挑落。张诚则带领陷阵营老兵组成救火队,哪里危急就冲向哪里,刀光过处,胡人纷纷毙命。
鲜血染红了墙头,尸体堆积如山。
正如刘昊所预料,胡人进攻的重点,明显偏向东南方向!尤其是那座角楼,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云梯架设得最为密集,悍不畏死的胡人精锐不断涌上!
“来了!他们果然主攻这里!”老王在刘昊身边大吼,声音淹没在喊杀声中。
刘昊眼神冰冷,一边格杀敌人,一边留意着角楼附近的动静。石柱此刻正作为辅兵,在附近忙碌地搬运着箭矢和伤员,表现得毫无异常,甚至格外“英勇”。
他在等!等那个所谓的“信号”!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惨烈程度远超以往。守军伤亡持续增加,体力严重透支,箭矢滚木也消耗巨大。东南角楼数次险些被突破,全靠张诚带人死战才稳住阵线。
就在太阳西斜,守军几乎快要达到极限之时——
突然,胡人本阵中响起一阵急促而诡异的锣声!
正在猛攻的胡人听到锣声,攻势竟然为之一缓,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员。
墙头守军得以喘息,纷纷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几乎虚脱。
“怎么回事?胡人怎么退了?”老王拄着刀,惊疑不定地望着退去的胡人。
刘昊也是眉头紧锁。这不像慕容部的风格!他们应该一鼓作气才对!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墙下胡人阵营。只见一支约百人的胡人骑兵队,护着几个穿着华丽皮裘、像是首领模样的人,来到阵前,对着堡垒指指点点,似乎在观察评估着什么。
紧接着,一名骑士单骑冲出,来到堡墙一箭之地外,用生硬的汉语大声喊道:
“堡垒里的汉人听着!我部大汗有令:若肯即刻献出黄金千两,美女百名,并斩刘昊首级来降,可免尔等一死,准尔等内迁为奴!否则,明日此时,破堡之后,鸡犬不留!”
劝降!而且是如此苛刻侮辱性的条件!
墙头守军闻言,先是愕然,随即爆发出冲天怒骂!
“放你娘的屁!”
“想要爷爷的脑袋,自己来拿!”
“慕容廆老狗!做梦去吧!”
军心不仅未被瓦解,反而因这羞辱性的劝降而更加同仇敌忾!
刘昊心中却是疑窦丛生。慕容部势头正盛,为何突然停下攻势劝降?这不符合常理!除非……他们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或者,他们也在等待什么?
等待内应?等待石柱的信号?
他下意识地看向角楼方向。只见石柱依旧在忙碌,但眼神却不时瞥向胡人劝降的使者,又飞快地扫过刘昊,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眼神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躁。
他在焦躁什么?胡人为何不按“计划”在夜间发动里应外合的突袭,反而白日强攻后又劝降?
难道……胡人并未完全相信那封假回信?或者,“影蝎”与慕容部之间,并非铁板一块,各有算计?
局势,似乎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
刘昊心念电转,忽然朗声大笑,对着城下喊道:“回去告诉慕容廆!黄金美女没有!刀枪箭矢管够!想要刘某的头颅,让他亲自来取!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和本事!”
毫不客气的回绝!
那胡人使者怒骂一声,拨马便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