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是担忧陛下?”
蔡琰眼中瞬间涌上水汽,她偏过头去,低声道:“陛下虽受制于人,然终究是汉室正统。先父在世时,常感念皇恩……若陛下真有……真有不幸,这天下……”。她的话语中,不仅有着对君主的担忧,更有着对文化传承、汉祚延续的深切忧虑。
看着眼前这位柔弱又坚强的才女,在她最无助的时刻,流露出的对家国天下的责任感,刘昊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他不再是那个只知杀伐的边将,他感受到了另一种力量——文化传承的力量,以及守护这份力量的责任。
“先生。”刘昊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无论许昌如何,无论天下如何风云变幻,只要刘昊在并北一日,必竭尽全力,护先生周全,亦护先生所珍视之汉家文脉周全!此言,天地共鉴!”
这不是简单的承诺,更是一种宣言。蔡琰愕然抬头,望进刘昊深邃而坚定的眼中。那里面没有虚伪的安慰,只有霸道的担当和真诚的尊重。她漂泊半生,受尽苦难,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未有人将她所珍视的文化价值,提升到与疆土城池同等重要的高度。
一瞬间,心中的堤防仿佛决口,多日来的忧虑、恐惧、委屈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
刘昊并未多言,只是默默递过一方素帕。
就在这气氛微妙之际,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熊山的大嗓门:“站住!你是干啥的?鬼鬼祟祟的!”
一个略显尖锐焦急的声音响起:“我乃监军种劭大人门下书吏,有要事求见蔡先生!传递家书!”
蔡琰闻言,脸色微变,迅速拭去泪水,恢复了平静。
刘昊眉头一皱,大步走出琴室。只见院门外,熊山正拦着一个文吏打扮的中年人,那人手里捧着一封信函,一脸焦急。
“何事喧哗?”刘昊沉声道。
那书吏见到刘昊,吓了一跳,连忙躬身:“参见镇北将军。小人是种监军门下,奉监军之命,特来为蔡先生送一封来自河内的家书。”他特意强调了“家书”二字。
刘昊心中冷笑,种劭倒是会找借口。他看向蔡琰。蔡琰已走到门口,神色平静地接过信函:“有劳了。”并未立刻拆看。
那书吏完成任务,不敢多留,匆匆离去。
经此一打岔,方才室内那微妙的氛围稍减,但一种无形的纽带似乎已在两人之间建立。
刘昊看着蔡琰手中的信,淡淡道:“河内早已沦陷于袁绍之手,此家书来得蹊跷。先生若需回信,或可让影卫代为传递,更为稳妥安全。”此言已是将蔡琰视为自己人,并提供保护。
蔡琰聪慧,自然明白其中深意和关切。她深深看了刘昊一眼,盈盈一礼:“多谢将军关怀。琰……知道了。”这一礼,比以往更多了几分真诚的感激与信任。
刘昊点头,目光再次扫过琴室内的那些旧帛书,状似随意地问道:“先生方才言及,曾在别处见过类似这些异邦纹饰?”
蔡琰略一迟疑,终于下定决心般,轻声道:“将军北伐凯旋时,军民欢庆,琰曾于院门远远望见队伍。似乎……在缴获的旗帜器物中,瞥见过类似的飞鸟之形。”她补充道,“据先父笔记记载,此类纹饰,似与当年西域某支已消失的古国有关,该国民擅长机巧铸造之术……”
线索连上了!那青铜臂钏、轲比能寻找的东西、南边的大人物、前朝武库的失落重械、西域古国的机巧之术……这一切似乎隐隐串联成一条线!
刘昊心中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先生提点。先生且安心休养,外界风雨,自有刘某抵挡。”
离开蔡琰院落时,刘昊的心情已大不相同。不仅因为获得了关键线索,更因为与蔡琰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似乎已然消融,一种基于相互尊重与共同命运的微妙情愫悄然滋生。
刘昊立刻返回军衙,召来郭嘉、戏志才,将蔡琰提供的关于西域古国、机巧之术的信息与那青铜臂钏联系了起来。
郭嘉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