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拉斯特感觉自己仿佛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梦境之海,意识在虚幻与真实的边界漂浮。
一股未知的力量试图挖掘他最脆弱、最原始的眷恋,并以此为基础,编织一个足以让他沉沦的温柔陷阱。
在这股力量的刺激下,那些被他刻意封存、属于加入军团前的、遥远而模糊的记忆碎片,开始不受控制地缓缓复苏。
“轰!”
切拉斯特猛地从一张硬板床上惊醒,心脏如同战鼓般擂动。
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吸入的却不是动力甲循环系统提供的纯净空气,而是带着尘土和霉味的、干燥的气息。
他愣住了。
他低头,看到的不是覆盖着厚重陶钢和伺服系统的庞大躯体,而是一具瘦弱、苍白、属于少年人的身躯,穿着粗糙的亚麻布衣服。
他环顾四周,不是战舰冰冷的舱室或血肉地狱般的空间站,而是一间低矮、破旧、家徒四壁的土坯房。
阳光从没有玻璃的窗口射入,在布满裂纹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怎么可能……” 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干涩而陌生,这不是他习惯了的、经过基因强化工程改造后的浑厚嗓音。
“我亲爱的切拉斯特,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一个温柔而充满关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切拉斯特如同被闪电击中般猛地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身影正站在床边,逆着光,面容有些模糊,但那轮廓、那语气……
是他记忆中早已逝去上百年的母亲!
“母亲……?” 切拉斯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身下粗糙的床单,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巨大的荒谬感和冲击让他几乎窒息。怎么可能?
他早已为帝皇和大远征奋战了超过一个世纪,他亲眼目睹过无数世界的生灭,他所在的怀言者军团甚至……
不,这绝不可能!他的母亲,他凡人之躯的母亲,早已在泰拉的尘埃与岁月中化为枯骨。
“切拉斯特,你脸色很不好,身体不舒服吗?” 老妇人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额头。
“不……这不可能……” 切拉斯特猛地偏头躲开,内心的警铃疯狂作响。这是幻象!
是那个异形怪物制造的幻境!
但它为何如此真实?
连阳光的温度、空气中尘埃的味道、母亲眼角的皱纹都分毫不差!
他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和辨析中时,“母亲”已经不由分说地拉住了他瘦弱的手臂,语气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近乎狂热的激动。
“快起来,孩子!别发呆了!伟大的神皇,神圣的帝皇,将在今日抵达我们的城邦!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快去迎接他,向他表达我们的虔诚!”
“帝皇……神皇……?” 这两个词如同冰水浇头,让切拉斯特瞬间捕捉到了这完美幻境中最大的破绽!
帝皇?神皇?伟大的帝皇确实会巡游他的疆域,但他本人极度反对个人崇拜,更严禁凡人奉他为神!
怀言者军团早期正是因为……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被那股力量半推半拉着走出了摇摇欲坠的家门。
刺眼的阳光灼烧着他久未见光的皮肤,外面是一片记忆中的、泰拉边缘殖民地的荒芜景象,龟裂的土地,低矮的棚户。
一些熟悉又陌生的少年面孔,是他童年模糊记忆中的玩伴,欢呼雀跃地跑过他身边,脸上洋溢着纯粹的、被引导出的狂热,高喊着:“为了神皇!赞美帝皇!”
切拉斯特如同梦游般,被这股狂热的人潮裹挟着,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记忆中那座熟悉的、但此刻被装饰得过分华丽的城邦广场。
人山人海,欢呼声震耳欲聋。
在人群的中央,一个高台上,站立着一个散发着温暖、耀眼光辉的、如同纯金铸造的宏伟身影。
那身影的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