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水杯里投的蓝色粉末——那是月桂叶磨成的,和日记里的描述一模一样。
“该走了。”埃默里突然扯他袖子,“我听见脚步声。”
石阶上传来拖沓的鞋跟声,混着布料摩擦的窸窣。
乔治迅速将地图塞进怀里,把日记原样摆好,拉着埃默里退到门后。
门轴转动的瞬间,他瞥见个穿深灰裙的身影——是校医米歇尔夫人,她手里提着黑色药箱,发间的珍珠发卡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愿您的祭品纯洁无瑕。”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丝绸,在地下室里荡开回音,“这次的男孩......应该能让祂满意。”
乔治的后背贴上冰凉的石壁。
他能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能看见埃默里攥紧怀表链的指节泛白。
米歇尔夫人的脚步声停在石桌前,药箱打开的金属声格外清晰,接着是纸张翻动的脆响——她在翻那本百年前的日记。
“时间到了。”埃默里压低声音,指尖戳了戳乔治的腰。
两人贴着墙根往石阶上挪,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当他们的影子即将消失在门后时,米歇尔夫人突然转身,药箱“啪”地合上。
乔治的心跳几乎停滞,却见她只是对着空气微笑,指尖轻轻抚过墙上的倒五芒星,仿佛在安抚什么看不见的存在。
“下周满月夜。”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就用那个康罗伊家的小子。”
图书馆的门在身后关上时,乔治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埃默里的领结不知何时散了,垂在胸口晃荡,他摸出块手帕擦脸,声音发哑:“她说的......是你?”
乔治没回答。
他摸着怀里的地图,能感觉到羊皮纸的纹路透过衬衫贴着皮肤。
差分机还在震动,这次视野边缘浮起新的字:“危险指数81%,建议规避单独行动。”但他知道,有些事已经避不开了——尤其是当米歇尔夫人的脚步声,还在他耳边挥之不去的时候。
楼上传来午祷的钟声,乔治抬头看向三层的天窗。
阳光穿过彩色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却照不亮眼底翻涌的暗潮。
他摸了摸颈间发烫的螺旋印记,突然想起阿尔杰农被带走时,劳福德家族徽章在火里烧红的模样——那抹红,和米歇尔夫人药箱里露出的丝绸衬里颜色,一模一样。
午后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走廊,乔治的牛津鞋跟敲在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琴弦上。
埃默里走在他身侧,领结歪成松垮的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表链——那是他紧张时的老毛病,去年被高年级生堵在储物间时也是这样。
“她为什么说‘康罗伊家的小子’?”埃默里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惊得路过的低年级生转头张望。
他立刻抿紧嘴,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把后半句“难道是因为你父亲当年的事?”咽回肚里。
乔治的指尖掐进掌心。
康罗伊家族与肯特公爵夫人的旧怨在贵族圈里不算秘密,但米歇尔夫人的“祭品”显然和那些陈年丑闻无关——她发间珍珠泛着的冷光,与地下室倒五芒星的暗红颜料,都在提醒他另一个更危险的世界正在逼近。
“回宿舍。”他扯了扯埃默里的袖扣,脚步加快。
两人绕过喷泉池时,他瞥见走廊尽头闪过一道灰裙的影子,心脏猛地一缩——米歇尔夫人正倚着廊柱,怀里抱着黑色药箱,目光像粘在他们后背上的蛛丝。
埃默里的脊背瞬间绷直。
他猛地拽着乔治拐进侧门,木门“吱呀”一声合上时,乔治听见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慢慢消失在楼梯口。
“她在跟踪。”埃默里的额头抵着门板,呼出的白气在冷玻璃上凝成雾,“从图书馆出来就没甩开过。”
乔治摸出差分机,金属外壳的温度几乎灼手。
视野边缘的数字从81%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