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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的差分机表盘在口袋里震动得更厉害了。
他摸出那枚青铜牌,“卡美洛”的刻痕在灯光下泛着幽光:“地下室石桌上的日记写着,祭坛雕像的眼睛会动。
您见过吗?“
查尔斯的手突然攥紧账簿,指节发白:“三十年前,我还是学生时,偷溜进过那间地下室。”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雕像的眼睛是两颗绿宝石,可我发誓,它们跟着我转了一路。”
窗外传来晚祷的钟声,悠长的余音里,埃默里突然猛地扯了扯乔治的袖子——走廊里响起熟悉的鞋跟声,拖沓中带着点刻意的轻盈。
“是她。”埃默里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查尔斯迅速合上地图,塞进抽屉锁好。
他走到门前拉开条缝,正撞见米歇尔夫人端着药盘站在外面,珍珠发卡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哈丁先生,我来送您的晚间药。”
“不必了。”查尔斯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我自己会去取。”
米歇尔夫人的嘴角扯出个笑,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乔治身上。
她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细线,像某种捕食的兽类,然后又迅速恢复成温和的校医模样:“康罗伊少爷,您脸色不太好,需要我帮您看看吗?”
“不用。”乔治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强迫自己直视她的眼睛,“我很好。”
门“砰”地关上时,查尔斯的后背抵着门板,额角渗出汗珠:“她发现你们了。”
“所以我们得更快。”乔治摸出差分机表盘,金属齿轮在掌心转动的声音像心跳,“明天午夜,礼拜堂地下室。
我需要你们帮我引开米歇尔夫人,我下去看看雕像的眼睛。“
埃默里立刻点头:“我去校工房偷钥匙,说要修钟楼的钟摆。”
查尔斯从抽屉里取出把铜钥匙,放在乔治手心里:“这是礼拜堂地下室的备用钥匙,藏在圣母像背后的暗格里。”他的手指重重按了按乔治的手背,“记住,不管看到什么,别碰祭坛上的东西。”
晚风吹动窗帘,乔治的影子在墙上晃成模糊的一片。
他回到宿舍时,月亮已经爬上了钟楼尖顶,颈间的螺旋印记烫得几乎要烧穿衬衫。
他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耳边突然响起细微的低语,像是很多人在同时说话,却又听不清内容。
意识逐渐模糊时,他看见眼前浮起一片银白的雾。
雾里有齿轮在转动,每个齿尖都刻着螺旋纹,和他颈间的印记一模一样。
(乔治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锁骨处的印记,在睡梦中皱起了眉。
黑暗中,那枚螺旋纹正发出幽微的光,像一颗即将被点燃的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