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头纹在阴影里泛着幽光。
他侧耳贴在门上听了片刻,突然踹门而入。
霉味混着血锈味扑面而来,乔治的靴底黏住什么滑腻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半凝固的血渍,蜿蜒着爬向仓库深处。
“看这里。”查尔斯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教务长蹲在墙角,用钢笔挑开一块破布——下面是个铜锅,内壁刻满扭曲的符文,锅底结着黑褐色的血痂。
乔治凑近时,后颈的螺旋纹突然剧烈跳动,他下意识捂住那里,却见锅身的符文像活了般蠕动,最后拼成一个字母c。
“是圣殿骑士团的低级徽章。”乔治的声音发紧。
他掏出铁盒里的残片比对,怀表背面的刻痕竟与锅身的纹路严丝合缝。
埃默里在另一侧喊他,乔治转身,看见金发青年正用匕首挑起一卷羊皮纸,封蜡上印着黑玫瑰——和查尔斯提到的商行标志一模一样。
“小心。”查尔斯突然抓住乔治的手腕。
老教务长的手指冰凉,他指向仓库最里面的木架,那里摆着一排玻璃罐,罐子里泡着扭曲的肢体:“这些...是融合了动物器官的人类残骸。”他的喉结滚动,“斯塔瑞克说‘你还没看到真正的敌人’,或许指的就是这个——他们在制造某种怪物。”
乔治展开埃默里递来的羊皮纸。
泛黄的纸页上画着解剖图,标注着“神只赐福:将狼心植入凡人胸腔,以血祭唤醒兽性”,末尾的签名让他呼吸一滞:“阿伯拉罕·康罗伊,1837年6月。”
仓库外传来脚步声。
埃默里立刻吹灭提灯,三人躲进木架后的阴影里。
透过木板缝隙,乔治看见四个穿黑斗篷的人走进来,为首者摘下兜帽——是昨夜被他打伤的信徒,胸口还沾着血渍。
“斯塔瑞克大人说,康罗伊家的小子快摸到门了。”信徒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等他去了庄园,启动地窖的仪式...神就会苏醒。”
“神...”乔治的指甲掐进掌心。
后颈的螺旋纹此刻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肤,他摸向铁盒,却触到羊皮纸边缘的一行小字:“螺旋为引,血月为媒,康罗伊的骨血将开启神座。”
脚步声渐远后,埃默里率先起身,匕首在掌心转了个花:“该走了。”查尔斯把玻璃罐的存放位置画进笔记,钢笔尖在“神座”二字下重重划线。
乔治将羊皮纸小心收进铁盒,指尖碰到残片时,突然有滚烫的液体滴在上面——是他后颈的皮肤不小心被木板的尖刺划破了,血珠顺着螺旋纹的沟壑,滴在“康罗伊”的签名上。
回程的马车上,乔治盯着铁盒里的血渍。
羊皮纸的字迹在血光里微微发亮,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盖过了车轮的辘辘声。
埃默里递来手帕,他接过后按在后颈,却摸到一片湿润——不是血,是某种黏滑的液体,带着铁锈味,顺着手指渗进袖口。
“回哈罗。”乔治把铁盒抱在胸口,“今晚...我要仔细看看这些东西。”
暮色漫进车窗时,他摸了摸后颈的螺旋纹。
现在后颈皮肤的热度不再灼人,反而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舒展,血液里某种东西像沉睡多年的野兽,终于睁开了眼睛。
乔治的靴跟刚碾过宿舍门内的羊毛地毯,埃默里便反手扣上黄铜门闩,指节抵着门板侧耳细听。
走廊尽头传来值夜舍监的脚步声,拖沓如老钟摆,直到消失在楼梯转角,金发青年才松了口气,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书桌上的煤油灯芯忽明忽暗。
“先锁窗。”查尔斯摘下圆框眼镜擦拭,镜片上蒙着东码头的煤烟,“哈罗的通风管道能钻进老鼠,自然也能钻进...”他的声音顿住,目光扫过乔治怀里紧抱的铁盒——盒盖边缘还沾着乔治的血渍。
乔治将铁盒搁在橡木书桌上,金属与木面碰撞的脆响让三人同时屏息。
他的手指在盒扣上悬了三秒,像在触碰某种活物的鳞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