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破窗前,看着楼下挤了近百人。这些人大多衣衫褴褛,有些拄着拐杖,有些抱着生病的孩子。他们中有四分之三是爱尔兰移民,剩下的则是被工业革命抛弃的英格兰穷人。
女人们的围裙上沾着血——不是在工厂受伤,就是在暗巷流产的血,她们没有钱换衣服,填饱家人的肚子已经是奢望了。
男人们的手指关节粗大变形,那是长期在毒气弥漫的工厂劳作的结果。
埃默里裹着酒气冲进来,手里拎着大木盒:女王送的礼帽——
他掀开盒盖,黑礼帽的帽檐里藏着十二把剃刀,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谢尔比到了。乔治指了指楼下。那个疤脸男人正站在最前排,怀里的婴儿换成了把旧左轮。他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人群慢慢安静下来。乔治注意到至少有二十个人眼睛带着那种桀骜不驯,他们的站位隐约构成五角星形状。
诸位。乔治扶着栏杆往下看,我是乔治·庞森比·康罗伊,康罗伊男爵的儿子,庞森比家的外孙。
他故意停顿,让回声在仓库里震荡。天花板上垂下的铁钩微微晃动,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刚刚掠过。
人群里响起低语。有个红鼻子醉汉喊:庞森比早败落了!他喊完就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团黑色黏液。乔治认出这是烟膏重度上瘾的症状。
但我有面包。乔治打了个响指,埃默里打开仓库侧门——两辆运货马车驶进来,装满了最硬的黑面包和最差的晒干咸肉,但已经是这些人很久没吃过的美味了。
这里很多人都是以煤渣和锯末掺和着荞麦、麸皮熬粥喝,现代人简直无法想象煤渣是怎么吃进肚子了的,但这就是当时工人的生活常态,就这些也很难让家人填饱肚子。
人群骚动起来,谢尔比抬手按住最近的人,目光始终锁着乔治。乔治注意到谢尔比按住那人后颈时,手指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那人眼里的赤红就暂时褪去了。
这些每天都有。乔治继续,但你们得听我调遣。我要成立个组织,叫剃刀党——他摘下礼帽,剃刀在帽檐闪了闪,谁要是敢动我的人,动我的货,这剃刀就割了他的耳朵。
谢尔比突然笑了,疤被扯成扭曲的弧度:爵爷,我有七个兄弟,三个表亲,都能扛刀。他说着解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烙印——那是克里米亚战俘营的标记,形状却巧合地像个倒五角星。
我有一百个能扛刀的。另一个小团体的首领也搓了搓手,他的指甲缝里渗着血,乔治怀疑他昨晚参与了什么血腥仪式。
乔治摸出匕首,划破掌心:我们需要歃血为盟。鲜血滴进锡盒的瞬间,差分机在他胸口发烫。表盘上的星图突然扭曲,浮现出VR王冠的标记——女王的情报到了。
他强忍着没有查看,而是继续让血滴在那些面包上。以血为誓,以面包为证。
人群爆发出欢呼,但乔治看见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表情僵硬,他们的瞳孔在欢呼声中诡异地扩大又收缩,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操控着。
深夜,乔治在宿舍的星图桌前揉着太阳穴。羊皮纸上的星轨被红笔圈出七处亮点,对应着邪教献祭的七个方位。差分机的齿轮转动着,将现代数学公式与占星术融合,推算出下一次仪式在三天后,月全食时。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回响着安妮说的星星在啃我的梦。
多聪明的脑袋。声音从背后传来。
乔治猛地转身,看见个穿墨绿西装的男人倚在壁炉边,金色表链在火光里晃荡。他的眼睛是不自然的灰蓝色,像两潭结了冰的湖水——阿尔弗雷德·莫顿。更可怕的是,他的影子在墙上自行移动,形状时而像多肢生物,时而像展开的羽翼。
血月之环的执行官?乔治摸到转轮手枪的把柄,指尖沁出冷汗。他注意到莫顿的领针是个人类指骨做的,骨节上刻满微型符文。
您该叫我导师。莫顿微笑,袖扣闪了闪——那是卡诺卜罐的图案,平凡的世界多无趣啊,神会带我们去银河系的高阶世界...你这么聪明,该明白的。他的声音突然变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