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贝克望着空出来的队首,喉结动了动。
“你们……”
“在建一座新港。”康罗伊替他说完,目光扫向海面——三艘挂着米字旗的商船正鸣笛进港。
“没有帮派抽成,没有暗箱操作,只有看得见的规则。”
贝克没有再说话。
直到两人离开码头时,他才低声说:“我会把今天的见闻写进报告。”
康罗伊知道,这已是东印度公司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他刚回到联合验货行,就听见里面传来“哐当”一声——是自动衡器被砸的清脆声响。
“这地方是劳瑟大人赐给和安乐帮的!”张老三的尖嗓门混着木料碎裂声炸了开来。
“你们算什么东西……”
康罗伊脚步一顿。
他早料到张老三会反扑——这个贪心的矮胖子,上个月还偷偷往劳瑟的盐场运私盐。
他转身时,白头佬的铁棍已经砸在门框上,三十个潮州帮精锐列队站在验货行外,身后跟着五个港务警察——正是三天前被他策反的那支队伍。
“张帮主好兴致。”白头佬吐掉嘴里的草茎,铁棍尖挑起张老三的下巴。
“劳瑟现在被软禁在三楼,窗户钉着玄铁条,你倒说说,他拿什么赐你祖业?”
张老三的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
他望着警察腰间的佩枪,又望着潮州帮队员胳膊上的“港务”臂章,突然扑向被砸坏的衡器。
“我赔!我赔还不成……”
“破坏公物,按新律。”康罗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罚银五百,或劳役三十日。”他摸出怀表看了一眼。
“给你十分钟考虑——过时不候。”
张老三瘫坐在碎木片里。
他终于明白,从前那些在酒桌上称兄道弟的“规矩”,在康罗伊的钢印和差分机面前,连一张废纸都不如。
月上中天时,康罗伊站在监督署顶楼,望着软禁劳瑟的三楼窗户——玄铁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掩盖不住里面传来的低吟。
他摸出兜里的龙泪晶体,幽蓝的光透过布料灼烧着皮肤。
“子时快到了。”詹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师傅说,劳瑟在念咒。”
康罗伊没有说话。
他望着大屿山方向翻涌的乌云,听着地底若有若无的龙吟——那是五雷钉镇压的邪祟在挣扎。
他知道,劳瑟不会束手就擒。
但这一次,所有的齿轮都已咬合,不管是黑魔法还是阴谋诡计,都将被碾碎在新秩序的轮下。
三楼的窗户突然闪过一道红光。
三楼的窗户突然闪过一道红光,像被戳破的血泡在玻璃上洇开。
康罗伊的瞳孔缩成针尖——那是他在劳瑟书房暗格里见过的,圣殿骑士团秘传的怨火咒印记。
詹尼的手按上他后腰的左轮枪柄,枪套皮子被掌心汗湿得发黏:要我去叫林九?
不急。康罗伊扯松领结,喉结滚动时像咽下块烧红的炭。
他想起今早码头搬运工老陈拽着他衣角哭嚎秤砣吸魂的模样,想起张老三被押走时嘴角那抹阴笑——劳瑟这条老狗,果然没把筹码全押在明面上。
他转身对詹尼道:去贫民窟,找王阿婆的孙女。
那孩子前天发高热,药铺伙计说送药的仆役......
戴青铜鸢尾胸针。詹尼接口,手指已经攥紧门环,我这就带阿福去查。她推开门时,风卷着片梧桐叶扑进来,叶背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秤杆——和今早贴在验货行墙上的谣言传单图案一模一样。
康罗伊弯腰捡起叶子,指腹蹭过朱砂,红粉簌簌落在他麂皮靴面上。
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达达拜的马车刹在院门前,老人掀开帘子时,账本边角沾着草屑:康先生!
西环码头闹事了!
二十多个工人堵着衡器,说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