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做树的根!
人群里爆发出闷雷般的应和。
老帕特里克·多诺万从后腰摸出根包着铁皮的木棍,那是他修铁路时用的撬棍:我儿子在康罗伊的机械厂当学徒,上个月刚升了工头!他的声音带着老烟枪的沙哑,谁动他的庄园,就是动我儿子的饭碗!
麦克马伦的手指划过人群,停在最前排的红头发青年:汤米,带二十个人守北仓库。又指向抱着襁褓的女人:莫莉,你和姐妹们去学校——他们要吓退工人,先过得了母亲这关。他从内袋摸出张皱巴巴的地图,边角沾着果酱渍(是他女儿今早硬塞的早餐),记住,只守不攻。
但要是有人举枪——他的拇指划过喉结,往死里砸。
五百人的脚步声震动着教堂地板时,《费城问询报》的见习记者露西·卡特正缩在忏悔室里。
她的速写本上已经画满:老多诺万撬棍上的凹痕,莫莉襁褓里露出的毛线帽,麦克马伦说话时颤动的喉结。
当工人潮水般涌出教堂,她摸出藏在裙底的银版相机——镁粉闪光的瞬间,有人喊了句记者!,但没人阻止。
麦克马伦冲她眨眨眼:让全费城看看,爱尔兰人不是只会打架。
此时的市政厅里,詹姆斯·奥唐纳正盯着办公桌上的电报。彻查康罗伊私兵的指令是用红笔圈过的,来自市长办公室。
他转动着镀金钢笔,笔帽上的警徽在台灯下泛着冷光——那是他在南北战争时救过的州长送的。
局长,验尸官送来弹壳。警员约翰·霍克推开门,手套上沾着雪水,还有炸药残渣,化验室说需要两小时。
奥唐纳敲了敲电报:州长说要,但我记得州法第17条——他翻出法典,指尖停在涉及公共安全的调查需由两名以上警监联署去把汤普森警监请来,就说我需要他帮忙核对爆炸现场的脚印模型。
霍克离开后,奥唐纳从抽屉最底层摸出个锡盒。
盒里躺着半枚雷管,氯酸钾的苦味混着石墨的涩味钻进鼻腔。
他记得上周三,宾夕法尼亚民兵第三团的仓库管理员来报备过物资损耗——的数量正好够做七枚这样的雷管。
而第三团的团长,是罗伯特·卡梅伦妻子的堂兄。
楼下突然传来喧哗。
奥唐纳走到窗前,看见二十多个工人举着保护黎明厂的木牌走过街道,其中有人冲市政厅挥了挥铁棍。
他摸出钢笔,在电报背面写了几行字,折成小方块塞进信封。
当霍克带着睡眼惺忪的汤普森警监回来时,他已经将信封塞进霍克的衣袋:给康罗伊先生送杯热咖啡,他昨晚肯定没睡好。
晨光穿透雪幕时,康罗伊站在主楼阳台的阴影里。
詹尼替他系好领结,指尖触到他颈后冰凉的皮肤——那是昨夜在酒窖熬了半宿留下的。
她将奥唐纳的信封塞进他掌心:霍克说这是糖霜饼干,要配咖啡吃。
康罗伊拆开信,目光扫过氯酸钾+石墨第三团的字样,喉结动了动。
楼下的记者群开始骚动,《泰晤士报》的老派记者举着单筒望远镜,《纽约先驱报》的女记者在调整三脚架。
他摸了摸胸前的怀表——那是詹尼送的,表盖内侧刻着齿轮与玫瑰。
先生们,女士们。他的声音比雪风更清晰,昨夜十一点十七分,有七人持霰弹枪闯入我的庄园。他举起一叠口供纸,最上面是年轻俘虏的签名,他们受雇于某个慈善基金会,而这个基金会的资金,来自......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里混着的卡梅伦家仆从,来自试图阻止机器代替手工、阻止工人掌握技能的人。
远处传来蒸汽火车的汽笛。
詹尼知道,那是开往芝加哥的新年专列,车厢里装着黎明农机厂最新的蒸汽犁。
人群中有人喊:康罗伊先生,您会起诉吗?
我会。他展开第二页纸,上面是麦克马伦昨晚签署的工人护卫队名单,但我更希望让所有人看到——当资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