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处调过来的“技术专家”。
指尖悬在“追踪”键上方三秒,她突然按下“加密”——自毁代码在系统底层悄然启动,熔断装置的弹簧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詹尼?”康罗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丝未掩饰的担忧。
她回头时,看见他正盯着监控屏上跳动的“9秒”倒计时——那是访问请求持续的时长。“别声张。”她将登记册合上,“奥唐纳的人需要个活口。”康罗伊点头,目光扫过她耳后未被发网束住的碎发,那里沾着机房特有的机油味。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你总把最危险的事留给自己。”
“总得有人替机器长脑子。”詹尼将钥匙重新挂回颈间,金属贴在锁骨上,“我在日志里写了:’信任必须建立,但机器不能天真。
’你看,多像你说的法理高墙。“
康罗伊正要回应,秘书举着电报冲进来:“斯坦利先生的回函!”
电报纸展开时发出脆响。
斯坦利的字迹刚劲如刀:“若您日后越界,我会第一个举起法槌。”康罗伊盯着“同意”两个字,喉结动了动。
三日前他宣布设立合规委员会时,斯坦利拍案而起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检察官的咖啡杯重重磕在桌上,褐色液体溅在《银行法》草案上:“这是用司法名誉给你做背书!”
“您不必为我工作,只为制度作证。”康罗伊当时说这句话时,窗外的雨正敲着玻璃。
现在他终于明白,斯坦利要的从来不是效忠,而是见证一场可能改变游戏规则的实验。
他将电报折好收进怀表夹层,抬头对秘书说:“通知印刷所,明天的《华尔街日报》头版要登合规委员会的章程,斯坦利的名字要加粗。”
黄昏时分,康罗伊站在港口了望塔上。“新希望号”的汽笛撕开暮雾,船身裹着橘色霞光缓缓靠岸。
装卸工的号子声里,他看见二十个深褐色木箱被吊下甲板,箱身的烫金标记在渐暗的天色中若隐若现——那是他三个月前在伦敦秘密定制的,此刻正随着潮水的起伏轻轻摇晃。
詹尼的脚步在身后响起,带着海风的咸湿。
她将一件呢子大衣披在他肩上:“奥唐纳说哈里斯最近总去码头。”康罗伊望着那些木箱被推进仓库,锁头扣上的声音清脆如钟摆:“所以它们来得正是时候。”
暮色漫过天际线时,最后一个木箱被盖上油布。
装卸工的火把在仓库门口亮起,火光映得“新希望号”的船舷发亮,也照亮了木箱上那行被油布半掩的烫金字母——那是只有康罗伊和詹尼能看懂的密码,像一把钥匙,正静静等待开启下一局的棋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