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特区,邮政电报局第12分局。”她对着加密电报机快速敲击,“坐标已锁定,速查。”
窗外开始下雨时,詹姆斯·奥唐纳正蹲在南街集市的鱼摊后。
独臂老兵的声音穿透雨幕:“凭此券,我贷得五十美元修屋款,年息三厘,无需抵押!”围观的码头工人把油布伞举得老高,雨水顺着伞骨流进他们胶鞋的破洞里,却没人在意。
奥唐纳的副手想挤过去维持秩序,被他一把拉住:“让他们喊。”他摸出怀表看了眼,对暗处的警员点头——藏在腌鱼桶后的摄像机正转动,胶片上的影像会在今夜出现在他的私人保险柜里。
归途的马车上,副手搓着冻红的手:“局长,您说这些人是不是被收买了?”奥唐纳望着车窗外闪过的银行招牌,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橘色的雾:“收买?他们上个月还在为两美元的高利贷拆房子卖梁。现在——”他敲了敲装着录像带的铁皮箱,“现在他们排队进银行,比去教堂还虔诚。”
当晚,奥唐纳在书房的煤油灯下翻开笔记本,钢笔尖在“革命”二字上顿了顿,墨迹晕开个小团。
电报机突然震动,他扯下纸条,上面是霍华德的字迹:“西蒙游说财政委员会,临时管制法案提上议程。”窗外的雨更大了,银行大楼的灯火却依然明亮,像黑夜里一串不熄的星子。
奥唐纳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壁炉。
火星窜起的瞬间,他瞥见壁炉架上的税单——那是上周财政部寄来的,“新大陆银行”的名字印在最上面,税额数字后面跟着三个零。
他伸手摸了摸税单边缘,纸张还带着油墨的涩味。
雨还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