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星火营。他清了清嗓子,念道:我们来自不同土地,但流着同样的汗,愿意流同样的血。
会场爆起私语。
有记者举手喊:达菲先生,您真要支持外籍服役者的平等权利?
包括华人?
达菲抬起头。
他望着台阶下的大理石地面,那里还留着上周反移民集会时的鞋印。当年别人这么问我们时,他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像铁块砸进深潭,答案是否定的。他直视最前排的摄影机,蓝眼睛里燃着某种滚烫的东西,我不想再成为那个说的人。
艾米丽的钢笔在笔记本上疾走,笔尖几乎戳破纸页。
她注意到达菲的指节在信纸边缘压出了褶皱,袖口露出的旧伤疤在晨光照下泛着青白——那是当年为保护爱尔兰小孩被木棍抽的。
此时,千里外的萨克拉门托,霍克正扯着嗓子喊:向右——转!三百只胶底鞋同时碾过草皮,发出沙沙的轻响。
热气球上的摄影师按下快门,镜头里,星条旗的红条刚好掠过陈阿福的眉梢,他的嘴角翘着,像要把这抹红也装进信封,寄给太平洋彼岸的女儿。
康罗伊的差分机突然发出蜂鸣。
他俯身查看,是《费城问询报》的专线电报:独家记录:爱尔兰领袖达菲发表震撼演讲,华工军事训练引多方关注。他抬头看向詹尼,她正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珍珠发簪在晨光里流转着温润的光。
该给布莱克伍德议员写封信了。康罗伊说,指尖敲了敲终端上的队列照片,告诉他,有人已经开始转动新的齿轮。
詹尼转身时,发梢扫过他的手背。
她没有说话,但康罗伊知道,用不了多久,费城的报纸头条会印着比达菲的演讲更震撼的内容——那些穿着灰蓝色制服的身影,会从照片里走出来,走进国会山的听证会,走进每一个质疑者的眼睛里。
而此刻,在萨克拉门托的晨雾里,霍克的口令声再次响起:齐步——走!三百个脚印同时陷进草皮,像大地被按下的某种印章,等着被阳光晒干,成为不可磨灭的痕迹。
国会大厦圆顶的铜绿在十月的阳光下泛着冷光。
查尔斯·布莱克伍德攥着《费城问询报》的晨版,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头版标题《东方士兵:被忽视的力量》像把生锈的刀,正戳进他喉管。
“议员先生,十点的预算委员会会议要开始了。”助理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他从未见过布莱克伍德的脸如此扭曲,连鬓胡都在跟着抽搐。
布莱克伍德猛地推开办公室门,胡桃木门板撞在墙纸上,震落几片金漆。
走廊里的议员们三三两两站着,看见他出现竟不约而同沉默。
来自马萨诸塞的老议员扶了扶眼镜,目光扫过他手里的报纸:“查尔斯,你该看看第二版的伤亡预测图。”他指节叩了叩自己的怀表,“两千条白人命换两千条黄种人命,这账算得太清楚了。”
布莱克伍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冲进会议室时,正撞见艾米丽·霍普金斯抱着笔记本从侧门出来,钢笔尖还挂着未干的墨珠。
“布莱克伍德先生,”她仰起脸,蓝眼睛里没有惯常的避让,“您今天要驳斥的,是林肯先生说的‘凡为共和国流血者’吗?”
这句话像根烧红的针,扎破了他所有的准备。
当他站在发言席上,喉咙里滚出“华人无信”“血统不纯”的陈词时,底下的交头接耳声突然拔高。
宾夕法尼亚州的年轻议员拍着桌子站起来:“您反对的不是华人,是您自己看不见的未来!”他举起《问询报》,照片里三百个挺直的背影被投影在幕布上,“这些人能修铁路,就能守铁路——您要的‘美国精神’,不就是建设与守护吗?”
布莱克伍德的演讲稿飘落在地。
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像台年久失修的蒸汽机。
三天后,当他在修正案撤回文件上签字时,钢笔尖在“查尔斯·布莱克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