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手电筒光扫过墙角时,他的呼吸陡然一滞:整面墙的木架上,温彻斯特步枪的枪管正泛着冷光,最上层还堆着用油布裹着的火药箱。
他从内衣口袋摸出微型相机,快门声在空荡的教堂里格外清晰。
当镜头对准墙角的木桌时,他的手突然抖了——半本沾着泥的账本摊开在积灰里,最上面一页用英文写着“骚乱补贴:500美元\/起,太平洋信托代付”。
“罗斯柴尔德。”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喉结滚动着咽下涌到嘴边的脏话。
他迅速撕下那页账本,塞进贴胸的暗袋,又拍了三张照片。
离开时,他将所有证据封进防水铅管,塞进教堂钟楼的裂缝——那里藏着墨西哥裔牧师每周三来取的联络信。
纽约办公室的电报机在凌晨两点响起时,黄志远正守在门口。
他接过信鸽腿上的铅管,指腹蹭过管身的凹痕——这是李青山特有的标记,三道短痕代表“关键证据”。
“埃默里,把门锁上。”乔治撕开铅管封条的动作轻得像在拆情书,照片和账本残页铺了满桌时,黄志远倒抽一口冷气:“太平洋信托……他们连遮羞布都不想要了?”
“他们以为我们拿不出证据链。”乔治的指尖划过账本上的签名,“但现在,我们有货轮数据、电报记录、武器转移照片,还有这张带血的支票。”他抓起钢笔在便签上写了三行字,“第一,通知洛杉矶警方,下周三凌晨突击废弃教堂;第二,让李青山联络堂口,组织自卫团保护关键工匠;第三,让记者会材料里多放两张华人孩童躲在燃烧店铺后的照片——”他顿了顿,笔尖重重戳进纸背,“我们要让全美国看到,是谁在往火里扔柴。”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大了,雨点砸在玻璃上,模糊了华尔街的霓虹。
埃默里突然凑近看便签,眉毛挑得老高:“第三行写的‘夺回叙事权’?乔治,你什么时候变得像维多利亚女王那样会玩笔杆子了?”
“当我发现敌人最害怕的不是子弹,是真相。”乔治将便签折成方块,塞进黄志远手里,“去洛杉矶的联络点盯着,确保证据链完整。”
黄志远起身时,雨幕里闪过一道惊雷。
电光劈开云层的刹那,乔治瞥见窗外邮差的马车溅起水花——而在更南边的洛杉矶郊外,一座废弃果园的小木屋里,煤油灯突然被风吹得摇晃起来。
阴影里,有人正对着地图上的“废弃教堂”标记,用红笔圈出三个醒目的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