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箱子上果然贴着“医疗援助·波士顿教会”的标签,墨迹被雨水晕开,像团化不开的血。
李青山扯下标签,指甲掐进木头:“体面人连杀人都要披层皮。”
他蹲下身检查弹药箱,突然听见怀表的震动——康罗伊特制的电报器藏在表盖里,短而急的震动是“确认”,长而缓的是“有变”。
此刻表盖贴着皮肤,传来三下短震,像心跳。
李青山抬头望向东北方,那里的雨幕里,纽约的电报机应该正“滴滴答答”吐出密文。
埃默里·内皮尔的钢笔尖,大概正悬在“夜枭行动成功”的电文上,准备签上他花体的名字。
而在更东边的大西洋上,乔治·康罗伊站在伦敦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敲着刚收到的加密电报。
楼下的煤气灯在雨里晕成橘色的雾,他望着泰晤士河上的货轮,突然笑了——罗斯柴尔德的账本,星十字会的武器,太平洋信托的伪装,所有碎片终于拼成了一把刀。
“该让某些人睡不着觉了。”他轻声说,将电报折成小块,扔进壁炉。
火焰舔过纸页的刹那,他瞥见火漆印上的“兴汉”二字,像两簇跳动的火星。
无需修改
纽约曼哈顿的电报局里,埃默里·内皮尔的袖扣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
他捏着刚收到的密电,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夜枭行动成功,缴获雷明顿步枪三百二十支”。
这是他首次独立指挥跨境行动,从联络罗莎琳德·范德比尔特到撬动州长办公室的关系,每一步都像在走钢丝。
此刻他忽然想起乔治在剑桥时拍他肩膀的话:“情报不是纸页,是活的,会呼吸的剑。”
“内皮尔先生!”接线员举着摇把从木梯上探身,“州长办公室回电了。”
埃默里猛地直起腰,羊皮纸在掌心洇出湿痕。
电文只有四个字:“授权执行”。
他扯松领结,对着窗外的哈德逊河深吸一口气——三小时后,旧金山的警察将带着搜查令冲进六大公司的当铺;六小时后,《纪事报》的油墨将在印刷机上滚动,把“六大罪”三个字烙进每个读者的视网膜。
旧金山的雨比洛杉矶更黏。
林文辉的丝绸马褂后背全湿了,贴在红木椅上像块浸了茶渍的抹布。
他盯着桌上摊开的《纪事报》,头版照片里警察正从当铺地窖拖出哭嚎的女工,标题“六大公司,还是六大罪?”被他用雪茄烫出三个焦洞。
“废物!”他拍碎景德镇茶碗,瓷片扎进手背,“二十个保镖守不住三家当铺?”
站在阴影里的马仔缩了缩脖子,喉结动了动:“警……警察有州长批的搜查令。”
“州长?”林文辉突然笑了,笑声像生锈的齿轮,“上回他儿子赌债还是我填的窟窿。”他抓起裁纸刀,刀尖戳进地图上的唐人街:“去把星十字会的人叫来。今晚子时,码头仓库密会。”
角落里,擦着铜痰盂的老仆手指微微一颤。
他袖管里的微型窃听器贴着皮肤,将每句话转换成电流,顺着藏在假发里的细铜线,流向三条街外的报馆阁楼——李青山的眼线正伏在打字机前,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目标召集星十字会,密会地点码头仓库,时间子时。”
伦敦的煤气灯在雨里晕成橘色的雾。
乔治·康罗伊站在落地窗前,左手捏着埃默里的电报,右手敲着差分机吐出的纸带。
“非法契约三百一十二份,鸦片账本七本,被囚女工四十六人”——这些数字在他脑海里排列组合,最终落定成一个词:“证据链”。
他转身拉开抽屉,取出詹尼手绣的蓝丝帕擦了擦眼镜,镜片后的灰眼睛亮得惊人:“他们以为烧了学校、埋了武器就能藏住獠牙,可獠牙一旦见血,就会留下齿印。”
办公桌上的专线电话突然响起。
乔治接起,李青山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林文辉要和星十字会密会,计划……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