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提醒有用。”
会议桌另一头,亨利始终没说话。
这位总把护目镜推到头顶的技术总监,此刻正用镊子夹起枚铜卡——边缘还留着铸造时的毛刺。
他对着光转动卡片,看差分机刻下的细纹在光里泛出淡金色,突然用指节敲了敲桌面:“能量值怎么防伪造?”
康罗伊的钢笔尖在“芝加哥试点”几个字上顿住。
他抬头时,窗外传来火车鸣笛,汽笛声裹着铁锈味的风灌进窗户。
“问得好。”他将钢笔插进西装口袋,“今晚你和阿尔玛去实验室——”
“等等。”阿尔玛突然按住亨利的手腕。
她的指尖泛着淡青色,那是女巫感知灵能时的征兆,“铜卡上的能量……在呼吸。”
亨利凑近看,什么都没看见。
但他闻见了,那是某种温暖的、像刚出炉面包的味道——和去年冬天,张子谦小队带着冻伤走进实验室时,他从他们伤口里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康罗伊站起身,将地图卷进黄铜圆筒。
他走到窗边,看一列火车喷着白烟驶向远方,铁轨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光。
“亨利,”他说,“你需要解决的,不是技术问题。”
“那是什么?”亨利摘下护目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熔炉。
康罗伊转身时,阳光正落在他胸前的铜卡上——那是今早工人送的,刻着“致给我们钥匙的人”。
“是让每个拿到这张卡的人,”他的声音轻得像风,“相信它比黄金更珍贵。”
实验室的门在埃默里身后关上时,亨利还盯着那张铜卡。
他摸出怀表看了眼时间,突然抓起桌上的符文图纸冲进隔壁机房——差分机的蜂鸣声骤然拔高,像某种被惊醒的巨兽。
阿尔玛望着他的背影笑了,指尖在五芒星吊坠上画了个复杂的符号——那是祝福,也是警告。
窗外,火车的轰鸣与差分机的蜂鸣交织成网。
康罗伊的目光落在芝加哥方向,那里的工厂烟囱正升起第一缕黑烟。
他摸出怀表,秒针每走一格,就有某个工厂的铜卡机开始运转。
而在实验室地下三层的保险库里,那半块玉圭碎片正发出珍珠般的微光。
它旁边的日记本上,最新一页写着:
“当信念成为流通货币,旧神的黄昏,就不再是传说。”
亨利的声音突然从机房传来,带着压抑的兴奋:“康先生!能量波动曲线出现新峰值——是……是工人在唱《铁砧之歌》!”
康罗伊走向机房的脚步顿住。
他听见了,从芝加哥方向传来的、模糊却清晰的哼唱,正透过电报线、铁轨、铜卡,钻进实验室的每一道缝隙。
那是三万人的声音,正在学习如何成为神。
实验室穹顶的蒸汽灯在凌晨三点依然亮得刺眼,亨利的白大褂前襟沾着焊锡的焦痕,护目镜歪在额头上,活像只被踩乱了羽毛的知更鸟。
他捏着最后一张铜卡的边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是第72次尝试,差分机吐出的能量波动曲线终于不再像被踩碎的蛛网,而是呈现出稳定的双螺旋。
试试这个。他把卡片拍在操作台上,金属撞击声惊醒了趴在仪器旁打盹的助理。
技术部最年轻的学徒揉着眼睛站起来,指尖刚碰到读取器的铜环,亨利突然拽住他后领:用琼斯的卡。他指了指墙角正用扳手敲调试波器的高个男人,去,把他的卡拿来。
琼斯的卡是昨天刚发放的测试卡,背面还留着他用铅笔写的给玛莎的生日礼物。
学徒攥着卡片跑回来时,亨利已经将读取器的参数调至非持有者验证模式。
当卡片插入卡槽的瞬间,实验室所有仪器的指针同时震颤——先是嗡鸣,接着是刺啦的电流声,读取器表面腾起青烟,芯片位置突然爆出橙红色火花,整块铜卡像被扔进熔炉的锡块,三秒内熔成指甲盖大小的金属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