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耳疾的小手术她的目光扫过长桌,最后落在康罗伊脸上,现在想来,那接收器接收的不是医生的叮嘱,是...民意的杂音。
康罗伊感觉后颈微微发紧。
他想起上周在东区夜校,工人们用汽笛频率记录的工时诉求里,有三组异常共振波——当时以为是差分机调试误差,此刻突然与情绪调谐器的频率范围对上了。
所以王权的本质不是视觉的加冕。艾莉诺的声音陡然拔高,是听觉的共鸣!
当民众的声波与王座同频,他们自然会觉得...这是天命。
会议室内陷入死寂。
直到海军大臣重重拍桌:一派胡言!
这是对君主制的亵渎——
维多利亚打断他,指尖抚过耳后疤痕,这是真相。她转向康罗伊,你说要给帝国造传声筒,现在看来,我们需要的不只是传声,是...调音。
康罗伊垂眸盯着自己交叠的双手,指节在桌下微微发颤。
他等的就是这个契机。陛下,我提议在全国火车站安装公民留言柱他抬眼时目光如炬,民众可用方言录制诉求,差分机会筛选高频议题报送议会。
表面是民意通道,实则...他顿了顿,这些语音样本能训练更精密的声纹识别模型。
技术总监亨利·沃森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苏格兰高地的三座监听塔已完成部署。所有人的目光转向这个总在角落沉默的男人,差分机五代的声波捕捉范围扩大到三十英里,旧型号无法识别的次声波...或许能捕捉到那些存在的低语。
那些存在四个字像块冰砸进热汤。
康罗伊看见维多利亚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知道他说的是超凡世界里,比伪神更古老的存在。
散会时已近黄昏。
詹尼的马车停在宫门外,车窗半开,她正低头整理文件,发梢被风掀起一绺,露出耳后若隐若现的珍珠耳钉——那是康罗伊去年在日内瓦订做的,内侧刻着声波与共。
深夜十一点,维多利亚的侍从敲响康罗伊下榻的蓝厅房门。
烛火在走廊里摇曳,侍从的影子被拉得老长:陛下在星象阁等您,说...要谈听得太多的地方
星象阁的穹顶嵌着二十八颗夜明珠,模拟着1837年维多利亚加冕夜的星图。
女王站在天文仪旁,手中的羊皮地图在烛光下泛着旧茶渍的黄。父王临终前说,她的声音低得像叹息,这些地方...听得太多,所以再也不愿开口。
康罗伊接过地图时,指尖触到粗粝的羊皮纸。
十三处静默区的红笔标记里,第七个坐标让他心脏猛跳——北纬51°28′,西经1°09′,正是伯克郡康罗伊庄园的地下。
您说的,是...
不是人声。维多利亚打断他,指尖划过埃及金字塔的标记,是更古老的声音。
那些在人类学会说话前就存在的...低语。她转身时,鬓边的矢车菊瓣轻轻飘落,康罗伊,朕要听真话。
哪怕它...来自地底下。
康罗伊将地图折好收进内袋,触感像揣着块烧红的煤。那我们需要一次倾听远征他望着女王耳后的疤痕,突然想起詹尼今早说的话——声波信贷的异常资金还在流动,劳福德·斯塔瑞克的人可能已经嗅到了什么。
由你带队。维多利亚的声音里有某种释然,记住,朕要的不是颂歌,是...地底下的真话。
离开星象阁时,月亮已爬上东墙。
詹尼的马车停在宫门外,车夫在打盹,车窗透出暖黄的光。
康罗伊走近时,看见詹尼正借着月光检查他的怀表——那是用庄园地下矿脉的精铁打的,内侧刻着倾听者。
伯克郡的晨露该重了。詹尼抬头,眼尾的细纹里落着月光,明早的火车,我让管家备了防风斗篷。
康罗伊摸了摸内袋的地图,指尖隔着布料触到伯克郡的坐标。
夜风掀起他的大衣下摆,远处传来教堂的午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