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楼内,光线昏暗,唯有苏晨伏案疾书。
炭笔在草纸上划过,留下一行行关于盐卤提纯、结晶过滤的详细步骤。
苏晨神情专注,仿佛外界纷扰与他无关,只有眼前这关乎未来盐业战争的技术图纸才是重中之重。
“笃……笃……笃……。”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苏先生”门外传来吴小良恭敬中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
“何事?”苏晨头也没抬,笔尖未停。
“陛下有请,请先生即刻前往御书房议事。”
苏晨笔尖一顿,一滴墨迹在纸上晕开。他微微蹙眉,随即了然。
算算时间,江南那边的反击也该传到女帝耳朵里了。他放下炭笔,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起身开门。
御书房
暖意融融,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与一丝压抑的怒火。
女帝沐婉晴端坐龙案之后,玄色常服衬得她脸色有些苍白。
那双凤眸中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怒焰,此刻更添了几分凌厉。
面前摊开一份密报,手指无意识地紧攥着桌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见苏晨进来,她直接推过那份密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冰冷:“苏晨,你自己看。”
苏晨神色平静,走上前拿起密报。
目光快速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内容正是江南五大世家在朝堂阻击、科举打压、经济绞杀、分化拉拢等方面的一系列反击部署。
言辞激烈,手段阴狠,条理清晰,显然是有备而来,要将虚爵令扼杀在摇篮之中。
苏晨看完,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愤怒的表情,只是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扯了一下。
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不屑鼻音:“切。”
苏晨随手将密报丢回龙案上,仿佛那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废纸。
“陛下,”他抬眼看向怒火中烧的女帝,语气平淡。
“您发那么大火气干嘛。这些不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吗?”
“意料之中?”女帝猛地站起身,声音拔高,带着被轻视的愤怒。
“你看看他们做了什么,朝堂死谏、科举打压、经济封锁、甚至构陷抄家,无所不用其极。”
女帝接着说“他们这是要将虚爵令彻底掐死,要将朕的旨意踩在脚下,这也是你意料之中的?”
“不然呢?”苏晨摊了摊手,眼神里带着洞悉一切的冷漠。
“江南早就不是您的江南了,更不是大周的江南。那是五姓的江南。您一道圣旨就想打破他们经营了上百年的铁桶江山?他们若不反击,那才叫奇怪。”
苏晨走到一旁,自顾自地倒了杯温茶,抿了一口,才继续说道,“陛下,您要明白。虚爵令的核心是什么?是给商人子弟一个‘翻身’的希望,一个参加科举、改变命运的机会。”
又喝了一口继续道:“江南五姓的反击,无论多么激烈,其根本目的都是要掐断这个希望。让他们觉得即使买了爵位也考不上,即使考上了也没前途,最终让这个爵位变成废纸,让虚爵令名存实亡。”
女帝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苏晨这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分析激得更怒,却又无法反驳:“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得逞,看着虚爵令变成一纸空文?”
“怎么办?”苏晨放下茶杯,目光直视女帝,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陛下,您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有一条路?一条早就铺好的后路?”
苏晨走到龙案前,手指在那份密报上关于“科举打压”的部分轻轻点了点,“江南的贡院他们能把持,江南的书院他们能封锁,江南的考官他们能操控。但是……”
苏晨的声音变得清晰而有力,“江北呢? 江北的州府呢?江北的贡院呢?江北的考官呢?”
女帝猛地一怔!眼中的怒火瞬间被一丝惊愕和亮光取代。
苏晨的声音带着掌控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