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寒气尚未被彻底驱散,一轮硕大的、如同浸透了鲜血般的朝阳,便挣扎着从东方的地平线上跃出。
它投下的光芒并非温暖的金色,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猩红,将浩渺的长江染成一片粘稠的血色汪洋。
江风呜咽,带着浓重的硝烟味、铁锈味和江水特有的腥气。
沉甸甸地压在两岸每一个人的心头,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长江南岸,叛军营寨如同沉睡的巨兽被彻底惊醒,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喧嚣。
沉闷如雷的战鼓声,凄厉如鬼的号角声。叛军士兵野兽般的嘶吼声。
汇成一股足以撕裂耳膜的恐怖声浪,排山倒海般压向江北。
视野所及,密密麻麻的战船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从各处港湾、水寨中疯狂涌出。
在宽阔的江面上迅速集结、编队,船帆如林,遮蔽天日。
刀枪如雪,反射着血阳的寒光。
黑压压的船阵铺满了整个江面,投下巨大而压抑的阴影。
如同死亡的乌云,沉沉压向汉阳门渡口,杀气盈野,直冲霄汉。
北岸,汉阳门最高处的了望塔上,苏晨与宋青山并肩而立。
如同两尊沉默而坚韧的礁石,迎着那扑面而来的足以令人窒息的肃杀之风。
他们的目光穿透薄薄的晨雾,死死锁定在南岸那片沸腾的、象征着毁灭与死亡的黑色浪潮之上。
猎猎江风,吹动他们的衣袂,发出啪啪的声响。
“要开始了。”苏晨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
带着千钧之重的力量,砸在冰冷的防线上,也砸在身后每一个屏息凝神的将领心头。
“宋将军,这一战……非比寻常,它将决定江南万里河山,最终是姓柳、姓顾、姓王……还是重归大周。”
苏晨缓缓抬起手,指向那遮天蔽日、杀气腾腾的叛军船阵。
苏晨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江南若胜,江北防线崩塌。汉阳门失守,长江天险……荡然无存。女帝危矣,大周危矣!你我……项上人头,恐难保全。”
“大周将彻底陷入万劫不复的战乱深渊,黎民百姓……将永无宁日。”
苏晨转身目光如电,扫过身后肃立的将领,最终落在宋青山那张刚毅如铁的脸上:“但,若我大周胜。江北防线……稳如磐石!汉阳门……固若金汤。江南五姓……此役必将元气大伤。我们将赢得……至少一到两年的喘息之机。”
“厉兵秣马,休养生息。待扫清突厥敌,整饬内政,再挥师南下,荡平江南,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宋青山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爆射出无与伦比的自信光芒,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
宋青山说道“正如读者大大所言,优势在我。《?(???)?优雅》”
宋青山踏前一步,腰背挺直如标枪,迎着初升的血阳。
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整个防线,压过了江风的呜咽:“先生所言极是,此战……我军必胜。此战之后,江南再无力气进攻江北。大周将会中兴……指日可待。”
宋青山面向了望塔严阵以待的七万将士,声如雷霆,震动四野:“将士们,都听到了吗?此战。关乎国运?关乎生死,更关乎……你们身后父母妻儿的安宁。关乎这大周江山……万世太平。”
数万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了望塔,目光灼灼,充满了决绝与战意。
宋青山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苍穹,在血阳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我宋青山,在此立誓。此战,必与诸君同生共死!防线在人在。防线亡人亡!”
苏晨上前一步,与宋青山并肩而立。
苏晨没有拔剑,但那股无形的气势,却如同山岳般巍峨。
目光沉静如渊,扫过城下每一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声音高昂。
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带着一种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