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秦仲岳像尊石像似的站在门口,一身冰冷盔甲,眼神严肃。
他展开那封带着女帝笔迹的信,目光仔细地扫过上面那几行清楚又坚决的字:
“夷陵情况紧急,新政危殆。改道去夷陵平乱。不得延误。”
信的落款处,那枚鲜红的、刻着独特“晴”字的私印,一下子跳进他眼里。
一股说不出的暖流混着沉甸甸的责任感,瞬间传遍全身。
秦仲岳深深吸了口气,动作近乎恭敬地把信纸仔细平整地重新折好。
带着铁甲手套的粗糙手指,异常小心地避开了那枚红印。
然后解开胸前冰冷的护心镜,小心翼翼地把这封薄薄的信,塞进了最里面贴紧胸口的内袋里。
冰冷的铁甲重新合上,把这封承载着女帝命令的信,牢牢护在了心口最暖和最安全的地方。
做完这些,秦仲岳才慢慢抬起头,眼里的疏远和防备已经彻底没了,只剩下军人接到命令时的严肃和坚决。
转向苏晨,抱拳行礼,声音响亮有力:
“末将领命,苏先生。明天五更,我亲自带兵,改道去夷陵。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苏晨看着秦仲岳这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化,心里很是感慨。
苏晨嘴角微微扬起,指了指桌对面的椅子,语气带着点难得的轻松和一丝故意的亲近:
“来,老秦,别在门口站着了。过来坐,喝口茶。事情还没说完。”
“老秦?”秦仲岳眉头几乎看不见地动了一下。这称呼太随便,太亲近了。
秦仲岳带兵半辈子,统领禁军,威严很重。
就连陛下也多是叫他名字或官职,哪有人敢这么叫他?
本能地想皱眉,但看到苏晨脸上那没有恶意甚至有点累的笑容。
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迈步走进来,在苏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腰背依旧挺得笔直,像根标枪。
“苏先生,请讲。”秦仲岳的声音还是沉稳,但少了之前的冷硬。
苏晨提起温热的陶壶,给秦仲岳面前的茶杯添上水,热气慢慢飘起来。
苏晨放下壶,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轻敲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明天点兵,”苏晨的声音清楚果断,“五千,只要五千。禁军里最好的轻骑兵,轻装出发。只带三天干粮。带上铁罐炸弹,别的什么都不带。”
“五千?”秦仲岳瞳孔猛地一缩!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坐直。
眼里瞬间充满不敢相信,“苏先生,五千轻骑太少了。夷陵豪强扎根那么多年,势力很深。要是他们被逼急了,聚众闹事。五千人怎么够保证安全?更何况……”
秦仲岳声音一下子提高,带着明显的担心,“陛下……也要一起去,这一路可能很危险,末将不敢冒这个险。”
“老秦,”苏晨打断秦仲岳的话,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怀疑的肯定,“三万禁军,目标太大。走得太慢,夷陵的事情急得像火烧,我们要的是快,是出其不意,是狠狠一击。”
苏晨手指重重敲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两天,最多两天。必须赶到夷陵,拖得越久,流民丢的地越多。新政的根基垮得越快,五千轻骑,才能做到。”
“可是陛下……”秦仲岳还是担心,眉头紧锁。
在秦仲岳心里,女帝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五千轻骑,在江北各地行走,万一遇到埋伏结果想都不敢想。
“陛下么?”苏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里寒光一闪,“老秦,你未免太小看我们这五千精锐骑兵了。”
苏晨身体稍稍前倾,目光锐利得像鹰,直直看着秦仲岳的眼睛:“五千禁军轻骑,都是打过很多仗的精兵。来去像风一样快,还有铁罐炸弹在手。”
“你告诉我江北这地方,哪家豪强能拉起足够挡住我五千骑兵的人马?哪家豪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袭击皇帝的禁军?”
苏晨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