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与血腥气。
昔日恢弘的宋府,如今已是一片狼藉的废墟,断壁残垣间,偶有未熄的火苗在舔舐着焦黑的木料,发出噼啪的轻响。
紧军士兵们正在军官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清理着现场。
翻检残骸,搜寻可能幸存的重要物品与活口,并将一具具焦黑难辨的尸骸抬出,集中堆放。
苏晨与沐婉晴并肩立于一片相对干净的空地上,周围亲卫肃立。
沐婉晴看着眼前这片惨烈的景象,绣眉微蹙,凤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
对于这等勾结外敌、负隅顽抗、险些酿成大祸的叛国逆贼,她深知绝不能有丝毫仁慈。
“陛下,苏先生。”一名负责清理工作的校尉快步走来,躬身禀报,“废墟已初步清理,宋氏核心成员……包括家主宋铁山在内,皆已确认毙命,无一生还。府库、账房、书房等重要区域损毁严重,但已发现部分未被完全焚毁的账册、书信,正在加紧清理。”
“仔细搜。尤其是与江南往来的书信,一片纸也不能放过。”苏晨沉声下令。
“是!”
这时有禁军士兵引着两名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却眼神激动的年轻官员快步走来。
那两人一见苏晨与女帝,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与无比的恭敬:
“罪……罪臣永年县临时县令陈宏宇(县丞主簿马腾),叩见陛下,叩见苏先生。谢陛下、先生救命之恩!”
这两人正是数月前通过江北科举、被派遣至武安郡永年县任职的寒门学子。
宋家势大,盘根错节,他们到任后处处受制,政令不出县衙,形同虚设。
宋铁山决意反叛后,更是第一时间便将他们二人拿下,投入大牢,严加看管。
若非朝廷大军来得及时,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苏晨目光扫过二人,见他们虽狼狈,但眼神清正,并无谄媚畏惧之态,心中稍慰。他上前一步,虚扶一下:“起来说话。你二人受委屈了。”
“谢先生!”陈宏宇与马腾这才起身,垂手而立,不敢直视天颜,心情依旧激荡难平。
沐婉晴亦微微颔首,声音清越却带着一丝安抚:“你二人无罪,反是忠贞可嘉。陷于囹圄,仍不失臣节,甚好。”
得到皇帝亲口褒奖,两人更是激动得浑身微颤,连声道:“臣等惶恐,未能恪尽职守,绥靖地方,反累陛下与先生亲冒矢石,臣等万死!”
苏晨摆摆手,打断他们的请罪,直接切入正题:“过往之事,不必再提。如今宋氏已除,永年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你二人既为此地父母官,当下最紧要之事为何?”
陈宏宇与马腾对视一眼,迅速收敛激动情绪,神色转为肃然。
陈宏宇率先开口,条理清晰:“回先生!当下首务,乃安民。宋家覆灭,城中百姓难免恐慌,需即刻张贴安民告示,宣示朝廷法度,言明只诛首恶,不累无辜。派遣衙役差官上街巡防,弹压可能出现的趁火打劫之事,稳定市面秩序。”
马腾紧接着补充道:“其二,需尽快组织人手,清理街道废墟,扑灭余火,救治伤患,无论是官兵还是被波及的无辜百姓,掩埋尸体,以防滋生疫病。”
“其三,开仓放粮!宋家虽焚毁部分粮仓,但其产业庞大,定有存粮隐匿,需尽快查抄清点,开设粥棚,赈济城中贫苦百姓及因战火流离失所之人,此乃收拢民心之要务。”
苏晨与沐婉晴闻言,眼中皆露出赞许之色。
这两人虽年轻,且刚经历牢狱之灾,却能迅速抓住维稳与民生的关键,思路清晰,确是可用之才。
“很好!”苏晨点头,“即日起,正式任命你们二人永年县令、县丞之职。你二人需全力配合,并具体负责永年一县之政务安民。”
苏晨语气转为严肃:“安民、清墟、赈济之事,即刻去办。所需人手,可从归降的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