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他又接连抛出了更令人震惊的构想。
军政大厅内的气氛,从之前对出关策略的惊愕与初步认同,瞬间又绷紧到了极致。
“不仅如此,”苏晨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沉稳。“我们最终的目的,并非仅仅将突厥人阻挡在桑干河北岸。我们要的是重创其主力,甚至……留下伊利可汗。”
无论如何,这场战役必须做到这两个条件之一。
苏晨顿了顿让这个宏伟且骇人的目标在众人心中沉淀片刻。
才继续道:“因此,在依托桑干河进行正面防御的同时,我们还必须执行一步暗棋。”
“韩帅,陛下,我建议即刻秘密抽调三万精锐骑兵,携带十日干粮与引火之物,由熟悉山间小径的得力将领率领。”
“从雁门关以西的崎岖山路秘密潜行,绕一个大圈,长途奔袭直插突厥大军身后!”
“绕后?” 孙子义瞳孔一缩,他立刻意识到了这个计划背后蕴含的巨大风险与机遇。
“苏先生,你是想……断其归路,焚其粮草?”
“正是。” 苏晨重重一拳虚击在沙盘的边缘,那里代表着突厥大营后方的广袤区域。
“伊利可汗倾巢而来,三十万大军的粮草消耗是一个天文数字。其粮道漫长,护卫兵力必然分散。”
“只要我这支奇兵能成功抵达预定位置,在其后方制造混乱,焚烧其囤积的粮草,前方大军必然军心震动,不战自乱!届时,我们再于正面战场给予雷霆一击,便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这个大胆的穿插迂回计划,让所有将领都倒吸一口凉气。
三万骑兵,深入敌后,孤军奋战,一旦被察觉,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但若是成功,其收益也将是决定性的。
然而立刻有将领提出了现实的困难:“苏先生,此计虽妙,但……伊利可汗并非庸才,他岂会不留重兵守护后方?况且长途奔袭,人困马乏,如何能保证一击必中?再者,绕行路途遥远,需要时间,前方主力,能挡住突厥三十万大军多久的猛攻?”
“问得好!” 苏晨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
他指向沙盘上桑干河与雁门关之间的区域,“所以我们正面战场的任务,不仅仅是防守,更是演戏!”
“演戏?” 沐婉晴轻声重复,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没错,演戏!” 苏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要把伊利可汗,和他那几十万大军,牢牢地粘在桑干河北岸,至少要为我们绕后的奇兵,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苏晨给了一个理由。“还有突厥足够的要给甜头。”
孙子义不解的问,“甜头,什么甜头?”
苏晨目光转向孙子义,解答了他的疑问:“孙将军方才问,给什么甜头?这个甜头,就是希望!”
苏晨解释道。“我们必须让伊利可汗相信,他是有机会渡过桑干河,兵临雁门关下的。”
“如果我们一开始就展现出铜墙铁壁、寸步不让的姿态,久攻不下,老谋深算的伊利可汗很可能会改变策略,分兵迂回,甚至长期围困,那对我们将是极大的不利。”
苏晨的手指在沙盘上桑干河的几个关键渡点上划过:“因此,我们的防御,必须是有节奏的,有张有弛的。例如在最初的几天,我们要展现出最强的阻击力度,利用床弩和强弩,让他们一个士兵也过不了河,营造出一种我们决心死守,且远程武器储备充足的假象。”
“这能进一步坐实我们炸弹不足,故而倚重弩箭的虚假情报,同时也能挫其锐气。”
“然后呢?” 韩震山沉声问道,他已经被苏晨这环环相扣的计划所吸引。
“然后,” 苏晨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战术家的冷酷,“在抵挡住他们数轮疯狂的、付出惨重代价的进攻后,我们要开始示弱。”
“比如,弩箭的覆盖密度可以逐渐降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