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力气般，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沐露雪抬起眼，眼神复杂地看了吴小良一眼。
那目光里有审视，有困惑，也有一丝被打乱了固有认知的无措。
沐露雪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斩钉截铁。
反而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不确定，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脆弱。
“你……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或许……或许有那么几分……歪理。但是……”
沐露雪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给自己寻找支撑点，“但是皇家礼仪，祖宗法度，终究是不可逾越、不可废弃的底线。我……我需要好好想一想，仔细思量一番。”
说完沐露雪没有再坚持立刻风风火火地赶去准备茶点然后冲回去护驾。
而是默默地转过身，脚步明显放缓了许多，不再急促。
甚至显得有些沉重，朝着准备茶点的方向缓缓走去。
吴小良看着她终于不再像要去打仗一样的背影，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也赶紧迈步跟上。
他知道想让沐露雪这块被宫廷规矩浸润了二十几年的顽石彻底开窍，幡然醒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事实来慢慢敲打、磨砺。
但无论如何，今天这场艰难的谈判，他总算是成功暂时地为自家先生争取到了一些宝贵不受这位“礼仪卫士”打扰的清净时光。
吴小良仿佛已经能看到，先生事后或许会丢给他一个干得不错的眼神。
但无论如何，吴小良觉得自己这忠心，算是表到位了。
吴小良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跟在苏晨身边，自然希望自家主子能越走越远。
只要自家主子得到陛下看重，哪怕不能成为女帝的帝婿。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那他这位贴身的小太监也可以风光无限些，最起码自己的未来也会好过些。
只要不打扰自家先生睡觉，其他事情就算犯了错，先生都不会责怪，顶多骂两句。
骂完你该干嘛就干嘛，不用担心在宫里犯点错就没有命的存在。也不用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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