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渐近尾声,宾客开始三三两两地散去。
苏晨正立于窗边,与户部尚书李德明饮罢最后一杯酒,目送其离开,刚想寻个机会也告退离去。
却见三位老者在一众内侍的小心搀扶下,步履蹒跚地朝他这边走来。
为首者乃是康国公沐永年,已年过花甲,头发花白,身形佝偻,拄着一根紫檀木拐杖,每一步都显得颇为吃力。
跟在他身后半步的是安郡王沐怀远,年纪稍轻些,但也鬓角染霜,神色沉稳。
最后一位则是福王沐承泽,同样已是古稀之年,白发苍苍,但眼神尚算清明,脸上带着些老人特有的慈和笑意。
这三位皆是沐氏皇族中辈分极高、地位尊隆的长者,康国公与福王更是历经三朝的老宗亲,平日里深居简出,若非今日这等大庆,等闲难以见到。
苏晨见状,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迎上前去,伸手虚扶住看起来最需搀扶的康国公和福王。
“小子苏晨,见过康国公,安郡王,福王。”苏晨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对于这些为沐氏江山奉献一生的宗室长者,他心中存有敬意。
康国公沐永年摆了摆手,声音带着老年人的沙哑,却并无架子:“行了行了,安平侯,如今你爵位尊崇,不必如此多礼。”
他浑浊的眼睛打量着苏晨,带着几分审视,更多的却是好奇。
安郡王沐怀远也微微颔首:“今日庆功宴,侯爷是主角,不必拘礼。”
福王沐承泽更是哈哈一笑,拍了拍苏晨扶着他的手臂:“老夫虽然老朽,这几步路还走得动。倒是侯爷,年轻有为,让我等老家伙看了,甚是欣慰啊。”
苏晨见三位老者态度随和,心下稍安。
连忙引他们到旁边一处相对安静、设有软垫的席位坐下,又亲自执起桌上的玉壶,为三人各斟了一杯温热的御酒。
“国公,福王,您二老身体近来可好?”苏晨关切地问道,这问候发自内心。
福王沐承泽接过酒杯,又拍了拍自己还算硬朗的胸膛,笑道:“劳侯爷挂心,老朽这把骨头,还能吃能睡,就是岁月不饶人,精力大不如前喽。看着你们年轻人为国奔波,我们这些老家伙却只能待在府里,空有报国之心,无力效忠,惭愧,惭愧啊。”
他话语中带着一丝英雄迟暮的感慨。
康国公沐永年抿了一口酒,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自己身体尚可,目光却始终落在苏晨身上,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几人闲聊了几句家常,饮了杯中之酒,气氛颇为融洽。
忽然,康国公沐永年放下酒杯,浑浊的眼睛看向苏晨,语气变得直接起来,带着长辈特有的关切。
甚至有一丝迫不及待:“安平侯啊,老夫是个直性子,有些话,就开门见山地问了。”
苏晨心中微动,面上依旧恭敬:“国公请讲。”
沐永年压低了声音,却足以让在场几人听清:“你与陛下……可是已然走到一处了?”
目光灼灼,带着不容回避的探寻。
苏晨闻言,并未感到太过意外。
他与沐婉晴的关系,在汉阳门携手发放抚恤金之后,便已不再是秘密,只是在正式场合无人敢公然议论而已。
面对这几位皇室尊长的询问,他并无意隐瞒,坦然点头,声音清晰而肯定:“回国公的话,是。苏晨与陛下,确实两情相悦。”
此言一出,三位的眼睛几乎是同时亮了起来。
脸上瞬间绽开了难以抑制的喜悦笑容,仿佛了却了一桩天大的心事。
“好!好啊!”福王沐承泽抚掌轻笑,连连道好。
安郡王沐怀远也面露欣慰之色,微微颔首。
康国公沐永年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皱纹都似乎舒展了许多。
感叹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好啊,太好了!”
福王沐承泽笑着解释道:“安平侯莫怪我们几个老家伙多事。实在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