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此刻已从慕容复死讯的冲击中稍稍平复，闻言，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声音清冷：“擎岳哥哥所言无误。琅嬛玉洞中，如今确实没有一品以上的武学典籍。外祖母……李秋水前辈离去时，已将顶尖武学尽数带走。”
连王语嫣都这么说，鸠摩智心中信了七八分，一股巨大的失望攫住了他。没有《小无相功》全本？那他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不过……”雄擎岳话锋一转，如同在绝望的深渊投下一根绳索，“国师身边这位段世子，似乎身怀绝技？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号称天下第一剑法，乃是实打实的地级武学，甚至触摸到天级的门槛。国师带着他，想必另有所图吧？”
鸠摩智眼神一凝，警惕地看着雄擎岳：“雄少侠此言何意？”
雄擎岳微微一笑，笑容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的意思是，国师想进琅嬛玉洞，可以。用你吐蕃密教的绝学《火焰刀》刀谱，加上段世子身上的《六脉神剑》剑谱，来换。”
“什么？！”这次轮到鸠摩智失声惊呼，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雄少侠，你这要求，未免太过分了！《火焰刀》乃贫僧立身之本，《六脉神剑》更是段氏不传之秘……”
“过分？”雄擎岳嗤笑一声，“国师强闯他人山庄，逼迫弱质女流，就不过分？更何况，琅嬛玉洞虽无顶尖武学，但其藏书浩如烟海，对于开阔眼界、夯实根基大有裨益，价值未必就低于一门地级武学。国师若觉得不值，大门在那边，恕不远送。”
他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乔峰、秦霜、聂风、步惊云四人闻言，默契地上前一步，隐隐成合围之势，冰冷的气息锁定鸠摩智。虽然未曾释放全部气势，但那凝如实质的压迫感，已让鸠摩智呼吸一窒！
他毫不怀疑，若自己敢说个“不”字，今日恐怕难以安然离开曼陀山庄！这群年轻人，每一个都给了他极大的压力，尤其是那个黑袍少年（雄擎岳）和魁伟汉子（乔峰）！
冷汗，悄无声息地从鸠摩智的额角滑落。他一生纵横，何曾受过如此胁迫？但形势比人强！慕容博父子已死，靠山已倒，面对这群深浅不知、背景骇人的年轻人，他独木难支。
“至于段世子……”雄擎岳的目光转向面如土色的段誉，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他是否愿意交出《六脉神剑》，国师似乎并不需要过多考虑他的意见？毕竟，他现在是国师的‘阶下囚’，不是么？而且，据我所知，段世子似乎也不是什么硬骨头。”
段誉被雄擎岳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盯着，又听到这般评价，顿时羞愤交加，想要反驳，却想起自己先前那副“登徒子”模样已被众人看在眼里，此刻哪有半点底气？他张了张嘴，最终颓然低下头去，心中一片冰凉。是啊，落在鸠摩智手里是逼，落在这雄擎岳手里，难道就能好过？看这群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尤其是那个紫衣少女（阿紫）和那个抱臂不语的冷面男子（步惊云），只怕手段比鸠摩智更狠！
他不由得想起在无量山密室中看到的那个玉像，想起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慕”，但转眼看到王语嫣那与玉像酷似却更添灵动的容颜，还有她紧紧依靠在雄擎岳身边的样子，心中更是酸楚难言，那点刚刚升起的、为了“神仙姐姐”宁死不屈的念头，也瞬间动摇了。
阿紫在一旁看得分明，嗤笑道：“五哥说得对，这种软骨头，吓唬几下，什么招不都乖乖使出来了？说不定为了活命，连他爹都能卖呢！”
这话如同毒针，刺得段誉浑身一颤，脸色更白。
鸠摩智脸色铁青，心中天人交战。交出《火焰刀》是他绝不愿的，但若不交，今日难以脱身，更别提进入琅嬛玉洞了（虽然里面可能没有他想要的）。而段誉的《六脉神剑》……若是能换来进入琅嬛玉洞的机会，哪怕只有一丝找到《小无相功》全本的希望，或者能从其他藏书中找到弥补自身武学缺陷的线索，似乎……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毕竟，段誉这人，确实如雄擎岳所说，并非硬骨头，以后或许还有机会……
权衡利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