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王语嫣透过车窗看到刚才那一幕,美眸中异彩连连。她博览天下武学,自然能看出聂风步惊云出手的不凡,那绝非寻常江湖手段。她看向身旁闭目养神,仿佛外界一切与他无关的雄擎岳,心中对他的信赖与钦佩,不禁又加深了一层。
阿紫撅着嘴,有些不满:“五哥真是的,都不让我玩玩……”
幽若笑嘻嘻地安慰她:“阿紫姐姐,以后有的是机会嘛!等到了天山,还怕没架打?”
车队沿着官道,继续向着西北,向着那遥远而神秘的天山进发。江湖路远,前路漫漫,但有着彼此的陪伴,再多的风雨,似乎也变得不足为惧。
车队离开那片险峻山道已有数日,一路行来,地势渐趋平缓,人烟也稠密起来。这一日,正行至一处繁华地界,官道宽阔,车马如龙,路旁酒旗招展,俨然已近大城。
忽听得前方锣鼓喧天,唢呐齐鸣,一派喜庆之气。只见一支规模极大、极气派的迎亲队伍,正浩浩荡荡地从对面行来。前面是八对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红绸的彪悍骑士开道,后面跟着执事、牌匾、鼓乐班子,簇拥着一顶八人抬的描金缀玉大红喜轿,再往后是绵延不绝的嫁妆队伍,抬着大大小小的箱笼,披红挂彩,一眼望不到头。
这排场,这气势,绝非寻常富贵人家可比。
“好大的排场!”阿紫掀开车帘,好奇地张望,“这是谁家娶亲?比皇帝老儿出巡还热闹!”
幽若也凑过来,啧啧称奇:“看看那轿子,真漂亮!还有那些嫁妆,怕是能买下小半个江南了吧?”
就连一向清冷的木婉清和沉稳的乔峰等人,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王语嫣微微蹙眉,轻声道:“看这仪仗规制,似是官宦世家,但又带着浓厚的江湖气息……旗帜上有‘连’字徽记,莫非是……”
雄擎岳原本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消化着《小无相功》的奥妙,听到外面的喧闹和王语嫣的低语,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目光穿透车帘缝隙,落在那支奢华的迎亲队伍上,尤其是那“连”字大旗,眼神微微一动。
(内心独白,思绪翻涌)
“连家堡?连城璧?沈璧君?呵……没想到路过此地,竟撞上了这出大戏。《萧十一郎》……割鹿刀,逍遥侯……有意思,真有意思。”
“割鹿刀,据传是春秋战国时铸剑大师徐夫人之遗作,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更隐隐关乎一个宝藏秘密,堪称地级神兵中的极品。逍遥侯那家伙,虽然是个变态,但他那身武功,尤其是那操控傀儡、化身阴影的诡异法门,似乎牵扯到一些上古魔功的残篇,品级恐怕至少是地级上品,甚至可能触摸到天级的边缘……”
“反正去天山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这送到眼前的热闹,不看白不看。若能顺手牵羊,得了割鹿刀和逍遥侯的功法,此行宋州,可谓圆满。”
想到这里,雄擎岳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他吩咐车队在路旁稍停,让开道路,以免冲撞了喜气。
迎亲队伍缓缓从他们面前经过。那鼓乐之声喧天,红绸翻飞,喜庆的气氛感染了路旁的每一个人。然而,雄擎岳敏锐地察觉到,在那极致的奢华与热闹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与……虚伪。那些开道的骑士,眼神锐利,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内家好手,与其说是迎亲,不如说是警戒。
就在喜轿经过雄擎岳他们车队的瞬间,一阵微风吹过,恰好掀起了轿帘的一角。
刹那间,仿佛天地为之失色。
轿中端坐的新娘,凤冠霞帔,珠翠环绕,但这一切的华美,都及不上她惊鸿一瞥的容颜。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美,清丽绝伦,宛如空谷幽兰,又带着大家闺秀的端庄与温婉,眉宇间却似乎锁着一缕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轻愁,恰似江南烟雨,朦胧而动人。
正是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沈璧君。
只这一眼,便让路旁无数人看得痴了。
“哇!”幽若忍不住低呼一声,“这新娘子……好漂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