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出来,夜色已深。阮梅看着身旁气质出尘的陈御风,想到自己刚才的邀请,脸颊微微发烫,但还是鼓起勇气轻声问道:“陈先生,刚才说的话还算数……我家就在附近,虽然简陋,但可以给你煮碗面当宵夜,算是……谢谢你。”
陈御风目光扫过阮梅带着期盼又有些羞涩的脸庞,再看向这霓虹闪烁却暗藏浑浊的香岛夜色,略一沉吟。他初临此界,确实需要一处落脚点来慢慢感受这方天地的独特规则,这心地纯善的女孩倒是个不错的引子。
“可,有劳了。”他微微颔首。
阮梅眼中立刻漾起欣喜的光芒,连忙在前引路。两人穿过几条热闹的街市,拐进一片略显陈旧的居民区,走进一栋不算新的唐楼。
阮梅的家在三楼,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单元,面积不大,但收拾得异常整洁干净,窗台上还养着几盆绿植,给小小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气。家具虽旧,却一尘不染,透着女主人的勤快与细心。
“陈先生,您先坐,我这就去煮面。”阮梅有些不好意思地让出家里唯一一张看起来最舒适的旧沙发,自己则匆匆系上围裙进了狭小的厨房。
陈御风安然坐下,神识微动,便已将这小屋乃至整栋楼的情况了然于胸。隔壁住着一对时常吵架的夫妻,楼下阿婆电视声开得很大,楼顶天台晾晒着衣物……充满了他许久未曾如此近距离体会的、鲜活而琐碎的市井生活气息。
不多时,阮梅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出来,面上铺着几只饱满的云吞和几根翠绿的青菜,香气扑鼻。“陈先生,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您将就一下。”
陈御风接过,尝了一口,面条爽滑,云吞馅料鲜美,汤头清醇,虽是最普通的食材,却透着用心。他点了点头:“味道很好。”
得到夸奖,阮梅笑得更开心了,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双手托腮,看着陈御风优雅却速度不慢地吃完面条,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陈先生,您……是来香岛旅游的吗?还是……”阮梅小心翼翼地问道。
“随处走走,看看。”陈御风放下碗,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阮梅似懂非懂,但很识趣地没有多问。她收拾好碗筷,又忙着将唯一的一间卧室整理出来:“陈先生,您睡这里吧,我睡客厅沙发就好。”
陈御风看了一眼那狭窄却干净的卧室,摇了摇头:“我于此静坐即可,你自去安歇。” 他指了指客厅空着的一角,示意那里就行。
阮梅还想再劝,但见陈御风态度淡然却坚定,只好作罢,心里却打定主意明天要去买张折叠床。
夜色渐深,阮梅怀着一丝奇异的心事在卧室床上辗转,而客厅里,陈御风则盘膝坐在蒲团上(阮梅翻箱倒柜找出来的),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神游太虚,细细感悟着此界与之前诸多世界截然不同的、充满了欲望、活力与混乱的法则脉络。对他而言,这又是一片值得观察的“池塘”。
翌日清晨,阮梅早早起床,却发现陈御风早已“醒”来,正站在窗边,望着楼下渐渐苏醒的街市。桌上还放着一袋新鲜出炉的菠萝包和豆浆。
“陈先生,您起这么早?还买了早餐?”阮梅很是惊讶。
“顺手之事。”陈御风淡淡道。他虽无需进食,但入乡随俗,体验一下市井早餐也别有风味。
两人正吃着早餐,门外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和拍门声。
“死八婆!开门!知不知道这栋楼是谁罩的?保护费都敢拖?活腻了!” 粗鲁的骂声伴随着对门板的猛踹。
阮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都有些发抖:“是……是收保护费的……他们又来了……”
陈御风眉头微蹙,放下喝了一半的豆浆。他昨日便感知到楼里有几股戾气较重的气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还扰了他品尝早餐的兴致。
他站起身,示意阮梅不用怕,然后缓步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四五个穿着花衬衫、流里流气的古惑仔,为首的是一个留着鸡冠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