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回谷的死寂,并未能隔绝外界的风雨。魔门核心近乎被连根拔起的消息,如同最狂暴的飓风,以比陈御风脚步更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天下。这一次,带来的不再是忌惮与猜测,而是彻骨的冰寒与绝望。阴后祝玉妍、邪王石之轩、灭情道宗主尹祖文……这些曾经跺跺脚便能令江湖震颤的名字,如今都成了那青衫背影下的尘埃。
正道人士在短暂的欢呼后,陷入了更深的茫然与恐惧——一个连魔门都能随手抹除的存在,其立场究竟为何?慈航静斋与净念禅院彻底沉寂,再不敢提“代天择帝”四字。各路枭雄更是收缩爪牙,唯恐哪个不经意的举动,引来那尊杀神的注视。
天下,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一种在绝对力量威慑下,脆弱的、令人窒息的平静。
而这力量的源头,陈御风,对此浑然不觉,或者说,毫不在意。他依旧漫步在山水之间,只是感知中的“杂音”确实稀疏了许多,让他难得地享受了片刻的相对宁静。
然而,这片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在他的感知边缘,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呼唤”意味的奇异波动,如同投入古井的微小石子,再次触动了他。
那波动源自一个极其遥远且隐秘的方位,充满了苍茫、古老、以及一种超越此界寻常武学层次的道韵。与此前感知到的所有“杂音”都不同,这股波动本身并不“聒噪”,反而带着一种纯净的、指向更高层次的力量意境。
“战神殿……”三个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陈御风心间,并非他刻意探知,而是此界天地法则在与他的超然存在接触时,自然流露的信息碎片之一。
有点意思。他调转了方向,一步踏出,脚下山河倒转,云层翻涌,瞬息千里。
当他再次停下脚步时,已置身于一片茫茫大漠之中。眼前是一座巨大得超乎想象、半掩于黄沙之下的古老宫殿群——惊雁宫。那苍茫古老的波动,正是从宫殿最深处传来。
宫门外,并非空无一人。几拨人马正在对峙,气氛紧张。一方是以寇仲、徐子陵、跋锋寒为首的年轻一代顶尖高手;另一方,则是以蒙氏兄弟(蒙兀、蒙桀)为首的塞外强者;更远处,还有一些形单影只、但气息晦涩深沉的老怪物在暗中窥伺。所有人的目标,都是宫门后那传说中的武道至高圣地——战神殿。
陈御风的出现,瞬间打破了场间的平衡。
“是他!”寇仲失声低呼,脸色复杂。徐子陵亦是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跋锋寒眼中则爆发出强烈的战意,但旋即又被理智压下,他知道,在此人面前,所谓的战意毫无意义。
蒙氏兄弟等人更是如临大敌,他们虽远在塞外,但也听闻了中原近来那恐怖的传说。
陈御风看也未看这些人,他的目光落在惊雁宫那布满玄奥花纹、紧闭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巨大石门上。门上蕴含着一种奇异的禁制力量,阻碍着内外通行。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抹除”障碍,而是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尖萦绕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混沌气流,轻轻点在了石门中央的某个能量节点上。
“嗡——”
石门剧烈震颤起来,表面的花纹仿佛活了过来,流光溢彩,试图抵抗这外来的力量。一股磅礴浩大、带着排斥意味的古老意志从门内隐隐透出。
陈御风眼神依旧平静,指尖的混沌气流微微旋转。
“咔…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石门上的流光迅速黯淡,那古老的排斥意志如同遇到了克星,潮水般退去。紧接着,沉重无比的石门,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缓缓向内开启,露出了后面幽深不知几许的通道。
他没有依靠暴力摧毁,而是以更高层面的法则理解,直接“说服”了这扇门。
在场所有人,包括暗中窥伺的老怪物,都屏住了呼吸,心中骇然。他们费尽心机,甚至可能付出巨大代价都未必能打开的门,竟被此人如此轻描淡写地开启了!
陈御风率先迈步而入,无人敢阻拦,也无人敢抢先。
战
